第69章(1 / 1)

“王妃?”玉兰只?注意?到前半句话,微讶地说:“摄政王要娶妻?”

凌雲眸光忽变,沉默不语。

玉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视线低垂,语气夹杂着低落,“我知道我不该问这些。”

在王府行事谨慎,身边的人都要提防。

“玉兰家道中落,染上?这凡尘,本以这一生会潦草而过,幸得大人垂怜,护着玉兰念着玉兰,没让这没用的身子白白玷污了去。”玉兰美目流转,回想?起家中往事,眉头不由轻锁,叹道。

凌雲知晓她曾是世家出落的小姐,只?因一朝改朝换代?,全府被抄家,她侥幸捡回一条命,却跌入青楼做妓子。

“玉兰不求君心似我心,只?求大人平安顺遂。”她抬眼望着他?,水汪汪的眼如?盈盈秋水,盛着忧伤,敛着真情。

女儿家音色婉转,句句诚心实意?,凌雲听?进心里去了,他?心脏蓦地一软,“无碍,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王爷那些年躲躲藏藏,委身在一小村落,要不是遇到王妃心善,可?能都没有?如?今执掌一方?的摄政王。”

玉兰眯了眯眸,从他?只?言片语中已把来龙去脉组织清晰。

凌雲见她沉默,指尖轻抬她的下?巴,“想?什么呢?”

“在想?要嫁给大人呢。”玉兰回神,身子依偎在他?怀中,“身在青楼,玉兰只?会拖累大人。”

凌雲拂过她的肩头,真情流露,“这些年多亏有?你在我身边。”

“大人才是玉兰的靠山。”

女人轻啄他?的双唇如?蜻蜓点水而过,留下?酥麻的痕迹,仅是一瞬又似害羞地缩到床上?,羞红着脸不敢去看他?。

凌雲眼神一紧,大手撩下?床帐,薄薄的床纱如?云遮月般,盖住两道缠绵交织的身影。

清晨,露水沾湿绿叶,鸟鸣阵阵。

一早陈窈就从府里出发,她怕顾宴书忽然反悔又把她关了回去,避免夜长梦多,陈窈一刻都不敢停留。

而顾宴书似乎看破了她,只?是笑了笑,送她上?了马车。

男人暗色袍子挺立在光下?,他?柔柔地说:“窈娘,不要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

陈窈面上?无笑,比秉公办事还要严肃,“不会忘的。”

陈窈前脚到金瑶楼,后脚顾宴书给她送来的金银就到了店里。

许是这些天在王府,楼中的生意?都被顾宴书耽搁了好些,他?主动弥补了好些名贵的珠宝首饰。

“哇~王爷对?姑娘真的好好啊!”晓依盯着这些发着金光的饰品,连连发出惊叹。

陈窈和顾宴书待久了,眼神也变得阴森森的,她故意瞪着“小叛徒”晓依,静默不语。

晓依立即收起笑容,“姑娘,这些你要扔掉吗?”

姑娘还愿意?要她,她就会一直追随着姑娘!

“扔什么?我只?是跟他?过不去,又不是和银子置气!”陈窈喜欢闪闪发光的宝贝,吩咐晓依按价分好。

晓依:“是的,姑娘!”

真正让陈窈允诺顾宴书的提议不是踢他?一脚的愧疚,而是二人拉扯时,顾宴书胸口的那条刀疤无意?地显现。

疤痕细长,划穿皮肤的口子并?不浅,突起的愈合皮肉如?鱼骨,明晃晃地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曾经悉心地照料,到底还是留了印。

陈窈拆开箱子,似无聊地说:“和我说说你家前主子吧!”

晓依叹息说:“王爷嘛,他?命特别苦,苦到苦瓜碰到他?都自觉不如?。”

陈窈装模作样地沉了下?脸:“说重点!”

晓依哦了声,随后与她娓娓道来。

顾宴书的母妃裴氏为侯府嫡女,未入宫前是上?战场杀敌的女将?军,入宫后是皇帝最爱的宠妃,皇帝为了她撤走佳丽三千,真正做到独宠一人。

后宫此后便只?有?裴氏与皇后冯氏,二人多年在宫中相伴成为最好的朋友,无妻妾争宠,宫中一派和睦。

美好破碎便出现在匈奴的挑衅,屡屡挑战大齐的威严,还要当时年幼的长乐公主和亲威胁,那个极苦之地公主去了必定有?命无回,这时裴氏本想?请命战敌,不料查出怀有?身孕。

最终七皇子也就是顾宴书出征抵御匈奴,虽兵多人多,但还是败下?阵来,对?方?对?他?们的军事战略似了如?指掌般反击,屡战屡败的局面一时间让宫中惶恐,而顾宴书也下?落不明。

有?人说他?已被匈奴杀死,也有?人说他?打不了胜仗,无言面见圣上?,跳进冰凉的奚江而亡。

皇上?封锁所有?消息,却不知哪个太监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让这些闲言碎语传进裴氏的耳朵里,致使生产时危在旦夕,最后一尸两命。

心爱之人去世,皇上?终日?抑郁寡欢,也撒手人寰,最后太子顾远璋继位,也就是冯太后的儿子。

“然后呢?顾宴书呢?”

晓依还没讲完,陈窈的心跟着揪起来,忍不住打断她。

“其实王爷在外征战时,我还没入府为婢,只?是略有?耳闻王爷用了四年多的时间才击退敌兵,重返嬅京。”

陈窈沉默,全都对?上?了,顾宴书消失的四年正是与她做闲野夫妻的四年,那就是说裴照七并?不是出征,更像是躲起来了。

花颐村地处偏僻,地小人少,身在此,改名换姓,无人知晓。

“后来大齐的局面便尽人皆知……”

晓依不好继续说下?去陈窈替她说:“后来顾宴书杀亲兄夺皇权,冯太后只?能扶持先皇最小的儿子顾琏继位,皇帝年幼全靠冯太后教导才有?如?今这幅繁荣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