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窈洗了干净,被一群簇拥的?婆子和婢女送去顾宴书?的?床上。
她身着?白衣,轻纱裹胸,薄如蝉翼,仿佛轻轻一拉便扯断。
陈窈四处寻锋利的?利器,像是提防她般桌上连水果都没有,更别?说任何的?刀具,她宛如一只待宰的?白兔,等着?进沸腾的?油锅被反复烹煮。
片刻的?希望转瞬即逝,陈窈闭了闭眸,死心般地跪在地上,白裙似大片云朵铺散在石灰地面。
对上顾宴书?毫无还手之力?,她还在顾宴书?眼皮子底下溜过一次,只怕今后府中的?防守会更森严,连只细蚊都逃不出去。
陈窈早就耳闻他的?杀伐果决,听说之前有个同僚背叛他,他好言相?劝,同僚以为他真回心转意,但转眼他就把人绑起来,将?他的?肉一片片剐下来制成风干香肠,吊在房檐上以表威严。
只是脑海中一过,陈窈浑身不由?颤抖,头皮发麻,她何止背板,更是把身为裴照七的?顾宴书?卖到吃人不吐骨头的?青楼,让他供人玩乐,这种欺辱他怎会放过她。
看来她今晚也要命丧于此?了。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强劲的?风灌进温暖的?室内,顾宴书?裹挟一身冷意踏进。
陈窈迅捷地盖上被子,假寐躺在床,背部对着?他。
顾宴书?对她几日的?折磨,让她的?泪早都已干涸,这种死亡要来临的?时刻她却意外?地冷静与平息。
一道黑影在她身后降临,眼皮像覆上一层浓重的?墨般,半晌她感?到身后小幅度的?窸窣声,顾宴书?掀开床帘,与她一同躺进去。
陈窈在他贴近的?一刻,冷不丁地一震,身如冰锤寒凉。
顾宴书?迫不及待地搂她入怀,手臂圈住她纤秀的?柳腰。
女人久违的?身子再次贴近他的?胸膛,令他心如绵一眼柔软,但一想到陈窈逃跑他嘴硬道:“你让本王找得好辛苦,你说本王该怎么惩罚你呢。”
陈窈腰身被他禁锢在的?怀中动弹不得,但她一身铮铮铁骨,极为硬气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宴书鼻腔溢出一声哼笑,撑起身子,手掌握拳支在额边,指尖慢慢滑过她光润的?侧脸,“本王要你的?命作甚。”
他不杀她?
陈窈脑中翻涌,但她就算不死,以顾宴书?睚眦必报的?性子,落在他手中怎么也会脱层皮下来。
脸颊上传来他细密的?触碰,顾宴书?刻意的?撩拨弄得她一阵寒战,又痒又凉,脚趾不由?蜷缩起。
女人睫毛低垂,投在眼下一小片阴影,声音绵绵地躲过去,“别?碰我。”
顾宴书今晚吓她吓够了,也算是对她逃跑的?惩罚,倘若真把人吓坏了,他却又舍不得。
男人眼露柔情,似水般的眸子凝视着她,须臾他俯下了身。
陈窈的?耳廓被阵阵灼热的?呼吸拂过,男人视如珍宝般吻啄在她的?脸侧,只听他柔和地哄着?她说:“窈窈乖,本王给?你送珠钗。”
陈窈巧鼻微皱,推开他近在咫尺的?胸膛,“不稀罕。”
顾宴书?追着?她凑上去吮她的?鼻骨,闭上眼睛感?受她的?香气,“只要你留在本王身边,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陈窈:“我不要待在这儿王府里。”
她就是要走,走到一个没有顾宴书?的?地方!
男人心脏猛地一紧,大掌颤抖着?抚上她的?面,眼角暴戾褪去透出几分哀求,“我已认定你是我的?妻,你还要跑哪里?”
陈窈脑袋贴在墙壁,像是咬着?牙般,她狠绝地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我不信!”
顾宴书?猛然睁开眼,晦暗的?视线像漆黑的?紧紧包裹着?她,陈窈眼珠下滑,小脸歪到一侧。
陈窈的?闪躲让顾宴书?不满,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注视着?他的?眼睛,“若你与我同房后还讨厌我,我当真无怨无悔,再也不纠缠你。”
陈窈倏尔抬起眼,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气得膝盖用力?一顶,“花言巧语的?登徒子!”
顾宴书?喉咙发出一声沉闷,对她猝不及防的?攻击没有防备,胯/下聚集着?钻心的?疼痛,迫使他从陈窈身上翻下来,面色惨白地缩起四肢。
“你……”陈窈看他痛苦的?样子,有些无措,“我没用力?啊?”
“你可真对本王下得死手。”顾宴书?像是快断气了一样,久久直不起身。
烛火照影,两人各执床边一侧,陈窈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靠在床柱上,眼底的?警惕与惊恐少?了些许。
经过刚才的?折腾,气氛稍显缓和。
顾宴书?缓了好一阵,但他忍死心不改,继续蛊惑她,“你嘴硬,但身体不会欺瞒。窈娘,我们在床上来一次,找回从前那般甜蜜,可好?”
陈窈:“……”
她有些后悔,刚才没用全力?踢他。
陈窈撇嘴,“你是不要脸贯了,可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可是要清白的?!”
顾宴书?愣了愣,“你与我四年夫妻算什么?”
“你说算什么!”陈窈突然上情绪,指责他说:“算你顾宴书?整整欺瞒我四年!”
他怪她因生计把他买了,但她同样也恨他的?欺骗。
顾宴书?深吸一口,“若现在站你面前的?是裴照七,你还会和他重做夫妻吗?”
火光掠过女人的?面庞,她沉吟不语。
“窈娘,我们都曾身不由?己过,因朝中动乱,不得不委身于花颐村,可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将?你接回去,好不容易盼到,正?打算风风光光将?你接回王府,可……你竟要狠心地把我卖了。”
“你叫我的?心怎能不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