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帮乡亲们缝缝补补,是事实。”沈青禾直视着孙干事,“但收取钱财,绝无此事。”
“乡亲们看我身体不好,又帮了忙,有时会送点自家种的菜蔬、几个鸡蛋,这是邻里之间的情分,是互助,怎么能算买卖?”
“至于收取钱财,您可以问问所有来找我做过活的人,我沈青禾有没有收过他们一分钱?”
她的话条理清晰,态度坦然。门外围观的乡亲里,立刻有人小声附和:
“是啊,青禾妹子就收过我家几个萝卜……”
“我家给了仨鸡蛋……”
“没收过钱!真没收过!”
孙干事眉头紧锁,显然沈青禾的应对和门外零星的支持让他有些意外,但刘桂花的“实名举报”分量更重。
他转向助手:“钱干事,记录!举报人反映,沈青禾收取大量财物,可能藏匿!立刻搜查!”
钱干事应了一声,放下笔记本,开始在狭小的西屋里翻找起来。动作粗暴,毫不客气。
掀开炕席查看炕洞,打开破旧的木箱翻检衣物,连灶房角落那堆沈青禾用来做补丁的破布烂片都没放过。
沈青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怕查钱,因为她确实没有。她怕的是那堆破布!虽然她昨晚已经让崽崽悄悄将大部分优化过的布头混在普通布里,使其颜色和质地尽量自然化(消耗了2%能量),但难保不会留下蛛丝马迹,或者被刘桂花做了手脚!
【妈妈!注意!钱干事在翻那堆碎布了!刘桂花昨天偷窥后,趁你不在,偷偷塞了一块她处理过的、颜色特别鲜艳的破布在最底下!恶意满满!】崽崽急促地预警!
果然,钱干事在那堆五颜六色的碎布里翻检着,手指突然一顿,从最底下抽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布片。那布片颜色极其鲜艳,是当下农村极少见的、近乎荧光粉的颜色!而且质地看起来也比周围的碎布要新一些!
“孙干事!您看这个!”钱干事像发现了重大罪证,兴奋地将那块粉色布片举了起来,“这颜色!这料子!明显不是农村常见的东西!很可能是她私下交易的‘赃物’或者搞歪门邪道的证据!群众反映她能‘变布’,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那块刺眼的粉色布片在昏暗的屋子里格外醒目!门外的议论声瞬间变成了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的天!那么艳的布!”
“哪来的?真没见过!”
“难道……真会变?”
王翠花和周红梅在堂屋差点笑出声,刘桂花躲在人群后面,嘴角勾起一抹阴毒而得意的弧度。
孙干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逼视着沈青禾:“沈青禾!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布哪里来的?是不是你非法交易的物品?还是你用什么不正当手段搞来的?老实交代!”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向沈青禾。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怀疑,有恐惧,有兴奋,有幸灾乐祸。那块粉色布片,成了指向她“罪行”的铁证!
【妈妈!怎么办?启动‘物质结构优化’把那块布变旧变普通?能量足够!但现场这么多人盯着,能量波动可能被感知!风险极高!】崽崽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沈青禾的指尖冰凉,后背渗出了冷汗。强行使用系统改变物质,在众目睽睽之下,风险太大!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可不改变,这“罪证”几乎坐实了举报!
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仿佛凝固的时刻
“那布,是我的。”
第24章 萧衍出面为沈青禾解围
这声音不大,但是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周家院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站得笔直,宛若一座山岳,浑身散发出一种历经沙场磨砺后、即便极力克制也难以掩盖的沉稳气息。
一身洗得发白、多处打着补丁,但熨的笔挺的旧军装,脚上一双同样破旧的解放鞋。
一头利索的短发,刚毅的脸庞,如刀刻般的下颚线,配上古铜色的肤色,整个人充满了正义阳刚之气。
一双眼睛深邃沉静,如同古井寒潭,此刻正平静地穿过人群,看向西屋内的调查员。
此人正是住在村尾废弃牛棚里的那个神秘退伍兵萧衍!
这个萧衍,自从几个月前被下放到红旗大队,就一直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像影子一样生活在村尾,从不参与村里任何事,也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
“这个萧衍怎么会突然出现的?还开口为沈青禾说话?”王翠花小说的嘟囔着。
孙干事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气场迥异的男人吓了一跳,皱眉问道:“你谁啊?你说这布是你的?有什么证据?”
萧衍大跨步走进院子,步伐沉稳有力,人群都不由自主地为他分开一条路。
他径直走到西屋门口,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站立的沈青禾。
然后,他才转向孙干事,声音依旧低沉平稳:
“我叫萧衍,住村尾。这块布,”他指了指钱干事手里那块刺眼的粉色布片,“是我请沈青禾同志帮忙缝补一件旧衣时,剪下来作为备用的补丁料。颜色是特殊了些,是部队……一位老首长家的小孙女以前穿旧衣服上拆下的零头。”
他顿了顿,迎着孙干事审视的目光,继续说道:
“至于沈青禾同志帮我缝补衣物,是出于军属之间的互助。我退伍前,部队番号是XXXXX。”
“按照规定,地方应对军属提供必要的生活便利和帮扶。沈青禾同志响应拥军号召,义务为我缝补衣物,这属于正当的拥军优属活动,何来‘投机倒把’之说?”
“军属互助?义务缝补?”孙干事狐疑地打量着萧衍这一身比普通社员还破旧的打扮,又看看那块鲜艳得扎眼的布。
“空口无凭!你说她是帮你缝补,有证据吗?还有,你说你是军属,有什么证明?部队番号谁都能编!”
气氛再次紧绷。萧衍的身份和他话语的真实性,成了关键。
就在这时,萧衍沉默地从他那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内袋里,缓缓掏出了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小包。
他一层层打开油纸,里面赫然是几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