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我没有回答,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电梯到了,我跨进电梯。当我转身站在电梯里等待门关闭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睛里涌动的泪珠,痛苦和失望在她的脸上表露无疑。

我冷漠地看着她,丝毫不为她情感的表露所感动,我克制自己不在她面前出丑。

门就这样关闭了,它隔断了我与江楠的一切。

第十章 剥落假面

当天下午我就开始找工作。

此时我内心异常痛苦,我并不为失去工作而苦恼,而是因为感情的破灭。我竭力使自己的心情坦然下来,但难以做到。

爱上一个人真是让人痛苦难耐,从骨子里涌动的酸楚让我窒息,但傲慢和虚荣让我克制自己欲要见她的冲动。坚强啊!坚强!难道生命的意志不能战胜卑贱的情感。我痛苦地想,我怎么能如此懦弱?她无非不就是个女人,和那些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女子没什么不同,她并不比她们高贵多少,也不比她们更有魅力,如果不是那美好的感觉,我如何对她如此思念。到底我是在追求什么?是在我头脑中的幻影还是真真实实的形体。我为何不能把她忘掉?她已经成为过去,我生活的一页应该重新开始,难道我还要向她乞求垂青吗?

一个星期过后,我很快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电脑公司搞市场营销,主要是开拓客户打探行情,我对这种工作得心应手,逐渐我的业务开展到市外,后来在全国各地奔波。

过了大约两个月。有一天,我接到家里给我的一封信,信封上的字体令我惊讶,因为那是父亲的手笔,父亲是从不给我写信的。

我把信撕开。原以为会是一些关怀和训导的句子,但当看了以后,我诧异不已,因为在信中父亲用极其严厉甚至接近于漫骂的口吻对我训斥。当我明白了父亲骂我的理由之后一种狂怒从我的心头升起,我把父亲的信撕个粉碎,从我的脊梁中窜出的怒火冲击我的头顶。无耻啊!无耻!我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无耻的女人。我心里咒骂,江楠的卑劣竟然到了令人难以容忍的地步,竟然用谎言在我的家庭中败坏我的名誉,难道把我从公司扫地出门还不足以泄愤,还要追讨我这个痛苦绝望的人。

愤怒使我拨通了江楠的电话。

“请问哪一位?”她极其甜美的嗓音从话筒中传过来。

我犹豫了片刻,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报了名字。

江楠沉默了,我想她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过了一会她才开始说话,我听到她的声音在颤抖。

“你好吗?”

这是我未能预料到的回答,我原以为她会摔掉电话或是严肃傲慢地问我给她打电话的原因。

“不是很好!”我回答。

她又沉默了,我想她在等我说话。

“我想搞明白一件事。”我对江楠说。

“什么?”

“我想和你当面谈谈!”我说,但我认为江楠一定羞于见我。

“行!”她突然说出了出乎我意料的话,她如此爽快地答应让我瞠目结舌。

我喘了口气,“那好!再见。”说完我放下了电话。

下午下班以后,我草草在街上吃了晚饭,然后在大街上溜达。我在消磨时间,等待黑夜的来临。我一直等到七点半,然后乘车前往江楠的寓所。到她寓所的门前我看看手表,已经将近八点了。

我镇定了自己的情绪,把心里的愤怒平息下来,然后敲门。

“谁呀!”是江楠的声音。

“是我!”我平静地回答。

我听到走到门口的脚步声立刻沉默了,江楠没有开门,但似乎没有走开,而是在门口犹豫。我想她此刻一定非常恐惧,一定知道在门外站的男人内心充满了愤怒,一定正在寻找什么防御工具或是思考是否拨报警电话。

当我站在门口试图继续敲门时,突然门开了。江楠站在门里,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连衣裙。她把门开得很大,一点也没有畏缩的样子,而是对我微笑。

我尴尬地站着没有动,不知是否该立刻发作,表达自己的愤怒。

“进来吧!”江楠对我幽幽地说。

这一刻我突然失去了勇气,难以理解她的勇敢和善意意味着什么。

我踌躇了片刻才跨进了她的房间。

“你请坐!”她轻声细语地对我说。“你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对我如此客气。而我为何也表现出超长的冷静,这种开头真让我难以置信。

“随便!”我冷冷地说。

江楠进了厨房,过了片刻,她端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而此时我依然站在房间里,看她忙碌。

“我这几天很忙,也没顾上打扫房间,让你见笑了!请随便坐吧!”江楠大方地说着,但我感觉到她嗓音在颤抖。

我依然站着,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盯着她极其不自然的举止,心里正在酝酿爆发的情绪。

可能是我的严肃使她察觉了我的用意。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了,对我说话的时候不敢迎接我的目光。她一定感到我异常的神态,内心的恐惧使她语无伦次,但她却不敢沉默,我猜想只有说话才使她感到一点放松。

“你现──工作还──还顺利吗?”她慌乱地问, 随即极力挤出一点微笑,但却比哭还难看。“你看我──也不知道你──你今晚要来, 也没顾得上──换衣服, 让你──见笑了。你找──我有事吗?你喝──咖啡──要加牛奶吗?”

我此时开始可怜起她来,她的慌乱使我悲哀,这使我要发泄怒火的勇气被消减了许多。

“你──坐嘛!”江楠再一次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我的站立使她感到威胁。

江楠见我没有任何回应,感到受到轻视,于是把腰挺了起来,默默地走到梳妆台前,背靠在梳妆台沿,两手撑在梳妆台上,两腿左右交叉站立,眼睛看着对面的墙壁。

于是房间里沉寂下来,我们谁都不说话,但寂静却使空气中充满对峙和敌视。

“可以抽烟吗?”我打破僵局问她。

“随便!”她冷冷地说。

我抽出一支烟点燃,然后走到窗前,看着烟雾从我眼前飘散开来。当烟在我手里全部化为灰烬的时候,我终于鼓起了勇气。

“你──为何──要在我家里──败坏我?”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