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拔针失败。
乌兰贺抽动着身,“这也太疼了,不是说好边拔边止疼吗?”
“这样不行,针还没拔出来,填穴功力又用不上。”花和尚道。
小红豆打算再试一次,乌浩楠却直接松手,“我们有没有告诉过你,扎针要有力度,有点位,你怎么扎的?”
乌兰贺眼睛睁大,“你们有说过吗?”
乌浩楠蒙住了眼,不想看傻儿子了,“你往死里扎,我都找不到你的点位,当然难拔。”
“你往死里扎?”小红豆削了他一脑袋,“研究拔针之法,又不是让你蛮扎。”
石头缝里落下细灰落,糊了乌兰贺一眼。
冲动的后果就是这样,现在无人能拔针,针扎得太深了。乌兰贺只能想到一招,“用功力抵针,兴许能震出来呢?白骨就是这么干的。”
“你这么搞是没办法了,你六岁时封的功法放出来吧。”乌浩楠一注功力直入乌兰贺丹田。
就在丹田底处,剧痛裂开,极凉之力从中涌出。乌兰贺才知今天这个选择有多痛,他痛针就扎下,那就是雪上加霜,可他更在意另一点,“难怪我六岁开始晚上看不见!”
“哆。”几袋黄金撒下,满地都是被吸功的侠客。
饱餐一顿的周子颢给了赏,那些黄金落地轻飘飘的。因为中间是空的,都是假的。
但周子颢仍说,“收着吧,也收了不少了。等我拿到钥匙,打开金库给你们兑现。”
周子颢开始走肖王老路,用荣华富贵诱导,吸人功力。又一次重蹈覆辙,无论换谁皆如此,陈十一娘自道寻常,拿起药喂给白骨,“你嫁得好,我们的人生都会变好。”
她亲手做的药,一粒药丸致人身麻,再配一剂药汤,白骨浑身经脉都会打开。这样周子颢就可以吸走她的功力,白骨就会变成她认为的正常女人。
浓苦的药撞到嘴边,白骨没有动。她现在只是具有意识的尸体,能闻到,看到,听到,但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十一娘给自己灌药。
灌下去后,白骨就像被拆掉了骨头,扔在哪里也不会挣扎。她的身体像被割开,体温渐渐感知不到。
只有针刺之痛,一点点压下。
陈十一娘又哪知白骨痛,她给白骨缠上脚,即便再缠不小,也要把她的足弓缠出来,“女人的脚就得长成这样,这是男人喜欢的。
越勒越紧,针越扎越下。
白骨已如画般静止,陈十一娘摸摸她绷直的脚,很满意。
在一切做好后,她把白骨放到床上,等待周子颢的到来。
一幕幕如出一辙,白骨现在就像她当年的女儿。当年陈芍是这么被送给周子颢的,而陈十一娘也是那样被送给陈世甲的。
“就是这样的,谁都是这样的。”她依然在心里默念一遍遍。
脚步声急来,陈十一娘恭候。周子颢进来,她如释重负地出去。
白骨被困在身体里,彻彻底底。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在试图驱赶周子颢。
那只是徒劳,功力从身体里出去,被周子颢吞食。
遍骨之疼,针扎到底,失去功力无法护体,白骨彻底昏厥过去。
一切如陈十一娘所愿,白骨被吸光了功力。可又不如陈十一娘所愿,白骨被丢出来关进笼子里。
她像一只毛发枯死,濒死在路边的小猫。
看白骨被弃若敝履,静止不似活物,陈十一娘惊醒,惊醒后就拿箫吹奏。
又是吹给她自己听,心里一直念着,“不要醒,不要醒。”
这是陈十一娘在陈家做了无数次的事。因她感觉到了痛苦,痛苦让人清醒,让人反抗,但她还要让自己睡着,让自己不要反抗。
直到三个时辰后,周子颢才出来,他手中只拿一物,就是白骨身上的秘籍。怎么想得到,周子颢拿到白骨,只是为了练功。
他已经练完了,笑着说,“如今我就是天下第一,是时候血洗蜀阳了。”
“不是应该收她作妾,尊我为丈母。看,她身上已有钥匙图了。”陈十一娘还把白骨衣服拉开,给周子颢看。
但周子颢扇了一耳光过去,“不就是想靠我翻身,我为什么让你们翻身?”
那耳光打得极很,因为周子颢功力已至上成。但陈十一娘无法相信是这么个结果,她花了这么久的力气送女儿给他,竟是徒劳。
“是你们定的母凭子贵,是你们定此生存之道,我才尽心竭力。”陈十一娘扒住周子颢的华袖,她一生梦寐以求不过如此。这是世间人人渴望的常事,她没有做到,那就让女儿做到。送女儿入富贵,从此被庇护一生。
“对啊,不然怎会有你这样的女人,我们又如何妻妾成群?”周子颢不屑一顾,甩袖而去。
潇潇洒洒的天下第一穿堂而去,被骗的陈十一娘无处可去。
“那你为什么要钥匙?”
“你不是说过,只有穷人以为钱是钱。金库里有多少黄金,岂能让世人知晓?他们不知,那我说有多少就有多少。权财在人之上,我在权财之上,世代为王!”周子颢高举双袖,只待登高一呼。
拿到钥匙,只有一个目的,毁掉它,这样就可永不兑现对江湖的承诺。
至于白骨,一个女人罢了。她是陈芍,那就会被毁掉,是白骨,更应该付出代价,她竟想把他做成猴子干。
那是什么代价?
在周子颢这儿,当然是生命的代价,不止白骨一人。
密道的石门不断拍响,“周子颢送来战书,说白骨姐姐在虎头山。”
小圆急疯了,可不知里面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