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乃王城太医,纷纷惊叹,“哦,王上,这是江湖功法。”
唉,好难解释啊。白骨望着屋顶,身子抽得厉害。口鼻充满药苦味,全是迷药。
这个叫王上的人真是很烦,路上总说研究研究。白骨不想被他研究,崩断铁链数次,他就狂撒迷药,都把白骨腌入味了。
现在她和熊孩儿很像,身上所有经脉被扎银针,在每根针上穿上红线,每人听她一根脉。听了很久很久不说,针线扯脉,那滋味就是浑身抽筋。
“她差点把孤杀了,肯定别有异处。”王上很是狂躁,换了身金黄色大胖龙脑袋的衣服,总在屋里来回走。
“王上,不如将大总管请来,他搜罗诸多江湖秘术,肯定知道是什么。”太医提议。
又要来人,这般下去要抽死在针下了。
白骨团紧身子,运足功力。红线激烈振动,太医各个慌神,拉红线更紧了,筋越抽越紧。
“你们再扯试试!”她咬着牙,一身红衣被汗浸湿。
太医当然继续扯,这是他们唯一会的方式。
白骨功力暴出,皮肉上的针弹出,太医一拉,扎她的银针纷纷到了自己脸上。这会儿所有太医都不能动了。
白骨弹跳上屋顶,破开王殿。
尘落满头灰,呛人不绝,王上追之而出,“来人,给孤抓住她,要活的!”
红色的影子飞奔在王庭屋顶,往这里,这里,不对……白骨的身影依然在王庭,她迷路了。王庭特别大,比山还大,走了前后左右都是在这个窝。不等白骨转个明白,就有人飞上屋顶追她。
是个白头发脸上没毛的人,白骨头回见年纪大脸上干净的。新奇是新奇,白骨还是先逃了,她才不想被抓回去扎针听脉。
风急声烈,那人脚步极快,白骨两三步后,背后利掌袭来。推掌出,白骨身旋而后,扭过他胳膊,此时方见他手指勾起,她更好奇这人。
年纪虽大,比起小黑老爹还显白净,手指翘着,打架声音尖细,就像小黑以前扮过的,叫……
“你是太监,对不对!”白骨记起来了,眼里透了分好奇的嬉笑,戳戳自己光光的下巴,“下头的人这里都有头发,小黑也总冒出来,可我们没有,为什么?”
这话可不得恼了老太监。他仅仅一点的白眉毛蹙着,眼神落在白骨脸上,却连劲都松了,“王上,她是?”
“她身有奇特,你快替孤抓住她。”
大总管倒勾而上,白骨不愿落于下风,跃在他之上,二人从屋顶飞上空。白骨又看了下,这个窝也太大了,一眼望不到。既然这样……
“你也身有奇特,让我研究下吧。”白骨横冲而下,心想抓他吓唬他,让他带她出去。
白骨两爪似鬼,那可怕样,直叫老太监推来一道内力。白骨没觉什么,这内力如清泉在身上经脉游走,似在探她内力,直到触及她三针穴位处,攥拳握紧。
“唰”地一下,风嚎叶落,声儿盖住了他与白骨的低语,“这地儿不好说话,装晕,咱家帮你。”
白骨闭眼装晕,手中力没松。如果他骗她,她就反抓他。
身落下,大总管扛住她,没把她交出去。
王上以为白骨被打死,勃然变色,“小红豆,你干什么,孤要活的才能研究。”
“王上放心,她活着。把她交给咱家,咱家有的是手段研究明白。”
宫里研究的手段依然是红线和针,不过白骨没再受这苦。她到了一处名为“稽查司”的地方,帮她之人朝她跪下,眼泪汪汪,“盛华公主。”
原来他也把她认成盛华,才帮她的。
白骨发愣,他哭得更惨,“我是小红豆啊,谁把你害成这样。”
“我不是盛华,盛华死掉了。”白骨不想叫他误会,他哭声很快停了。
白骨手快,先把桌上那些针全拿了。好歹不叫他拿了扎她,还能收了当兵器。
他擦擦眼睛,焦灼的视线上上下下,“难道咱家年老昏花?可你……”他刚想说白骨与盛华长得一模一样,复又闭声。是啊,盛华公主怎么可能活着,还是这样内力高深之人。他冷静了下,“你在哪儿被抓的?”
“虎头山。”
“你叫什么?”
“我要把周子颢做成猴子干。”白骨觉得出门在外,这个名字非常直白,也非常安全。
它确实很安全,小红豆一听就给白骨上好吃的,一起聊聊猴子干,聊聊蜀阳城,聊聊她的宠物。一聊才知,小红豆还认识大漂亮呢。
白骨的新名字真得太安全了,安全到乌兰贺根本找不到白骨。
什么叫天,什么叫地,人的认知差一毫,就能把事情堵死。大漂亮计划很简单,可作为公主的她能轻易见大总管,连太监都没见过的乌兰贺,怎么找大太监总管?
那得进宫,进宫得净身,乌兰贺当然不能够啊。他只好努力地收买小太监,从宫外看门的,收买到宫里看门的,都买到稽查司看门的了。可哪有白骨啊,小太监纷纷摇头摆手,都道没听过。
就是这一门之差,隔之千里。
好在熊孩儿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早朝时分,梁王殿下求见王上,带侍从一人,婢女一人,猫一只,狗一只。他带得太多了,王上全部拒见,只见梁王。
乌兰贺再次成功地被挡,还被两个太监看着。
熊孩儿就一人了,当着群臣百官的面大哭打滚,“王上抢我王妃!”
哭罢,熊孩儿被太监们拖下,美其名曰带他找王妃。
“小黑,小圆,救我!”熊孩儿大呼。
可宫殿外连狗毛都没有一根,只有两个小太监被扒了衣,抖着身哭诉,“大晋酷刑一百种,吓死人家了。”
“白骨现在正在受苦受难,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她。”乌兰贺抱黑猫,头一路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