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衣兜里掏出半截断链的怀表,“这是我在盘山公路附近捡到的,表盖内侧刻着沈墨卿的名字。”
苏倾暮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那枚怀表她见过无数次,沈墨卿总说表盘后的镊子是他的保命符。
此刻表链断裂,表盘蒙着灰尘,却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我要去老糖厂。”她将怀表紧紧攥在掌心,金属棱角刺痛皮肤,“祁钰,你留在这里照顾夜莺。”
“不行!”祁钰抓住她胳膊,“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那些人在暗处,我们连对方有多少人手都不知道!”
苏倾暮挣开他的手,从空间里取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别在腰间,“周远山不会料到我敢自投罗网。”
“胶卷里可能有沈墨卿的线索,也可能藏着'永生计划'的核心证据。”她的目光扫过木屋墙上的挂历,1976年的日历页被撕得七零八落。
“距离高考只剩不到半年,如果我不能在这之前揭开真相,那些阴沟老鼠肯定会闹出更大的事。”
话音未落,屋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两人瞬间屏住呼吸,苏倾暮示意祁钰熄灭油灯,自己则贴着墙根摸到窗边。
月光下,三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朝木屋逼近,其中一人腰间别着的银色手铐在夜色中反光是公安制式装备。
第166章 夜莺是叛徒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祁钰压低声音,额角沁出冷汗。
苏倾暮握紧手术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忽然想起夜莺昏迷前的话,猛地转头看向床上的女人。
夜莺脖颈处的伤口不知何时渗出诡异的荧光蓝液体,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是追踪器。”苏倾暮瞳孔骤缩,“他们在夜莺的伤口里植入了东西!”
砰砰两声枪响打破寂静,子弹穿透木门擦着苏倾暮耳畔飞过。
她当机立断,扯过棉被裹住夜莺,对着祁钰大喊,“从后门走!我来引开他们!”
不等祁钰反驳,苏倾暮已经踹开后窗跃出,寒夜的风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能清晰听见身后追兵的脚步声。
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她故意踩断树枝,朝着与老糖厂相反的方向狂奔。
当她终于甩开追兵时,黎明的微光已经染红天际。苏倾暮扶着一棵老树剧烈喘息,忽然摸到口袋里的微型胶卷。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胶卷,却发现原本平整的金属表面多了道划痕像是某种利器刻意留下的印记。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苏倾暮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将胶卷重新收好。
她知道,这道划痕或许就是解开"永生计划"的关键,而老糖厂地窖里,等待她的不只是真相,还有未知的危险。
晨风掀起她沾满尘土的衣角,苏倾暮握紧沈墨卿的怀表,朝着城西的方向迈出脚步。
朝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身后山林的阴影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光明与黑暗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苏倾暮贴着废弃铁轨旁的砖墙前行,生锈的铁刺划破袖口,在皮肤上留下细密血痕。
城西老糖厂的烟囱已在视线内,暗红砖墙上"限期拆除"的标语被风雨侵蚀得斑驳,却依旧透着肃杀气息。
她摸出怀中微型胶卷,那道神秘划痕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像某种无声的召唤。
“站住!”
突然响起的暴喝惊得她浑身紧绷。三个戴着红袖章的男人从拐角冲出。
为首的瘦高个举着自制火药枪,枪口还沾着新鲜血迹,“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是不是偷煤的?”
苏倾暮大脑飞速运转,瞥见对方裤脚沾着的荧光蓝碎屑,正是夜莺伤口里渗出的追踪剂。
她猛地扯下围巾捂住口鼻,佯装剧烈咳嗽,“同志,我...我是防疫站的,接到举报说这里有鼠疫...”
“鼠疫?!”
男人的脸色瞬间煞白,火药枪都握不稳了。
苏倾暮趁机掏出随身带的紫药水,往围巾上倒了几滴,“你们看这咳出来的血沫,要是传染开...”
“别过来!”
三人慌不择路地后退,瘦高个甚至踢翻了墙角的煤油灯。
火苗窜起的瞬间,苏倾暮看清他们背后墙上的涂鸦,一只衔着齿轮的夜莺,与国安局特工的纹身如出一辙。
当她终于摸到糖厂地窖入口时,掌心已沁满冷汗。
地窖铁门缠着三道粗铁链,锁孔里却插着半截断钥匙。
苏倾暮取出沈墨卿的怀表,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挑动锁芯,金属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咔嗒"一声,锁应声而开,腐臭的霉味扑面而来,地窖深处传来水滴坠落的声响。
苏倾暮摸出火柴点燃墙角的油灯,昏黄光晕中,一排排铁柜整齐排列,柜门上都贴着写有"永生计划"字样的标签。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最近的铁柜,却愣住了。
里面不是文件,而是数十个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瓶,每个瓶身都贴着照片,那些面容枯槁的人,赫然是近年来失踪的医学专家。
“在找这个?”
冰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苏倾暮猛然转身,油灯应声落地。
黑暗中,一个戴着夜莺面具的女人缓步走出,手中拿着她一直在找的微型胶卷,“苏医生,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胆识。”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