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担心我的自荐其实是”
“不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凡事谨慎些更好。”
温和地笑着,李岳成下了逐客令。
虽然不知道针剂是什么成分,在短暂的针扎的痛苦后,对鸦片的饥渴有了纾解。
非常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觉的李凝碧,早晨醒来看见李岳成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也没有惊讶,只是从此决定以后床上要准备床帏并且严严地拉上床帏才可以睡觉。
过去的经历让他本能的缩回被褥中,确定睡衣没有不工整的地方,这才探出脑袋,掀被下床,怯怯地说着:“大哥,早。”
“不用那么怕我,小凝的卧室在隔壁,我不会在你的房间里做任何不道德的事情的!”
反手将烟蒂熄灭,翘着二郎腿的李岳成苛刻地审视着李碧琼,离家两年,个子确实是拔高了不少,但手腕和脚踝的关节却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脸庞褪去了婴儿肥,少了稚嫩的可爱,多了几分清丽。当然,这种看似清瘦的成长,更可能是鸦片带来的副作用。
“你瘦了,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吧?”
竟然会从李岳成的口中听见这种普通的兄长关心弟弟的话语,李碧琼不由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
“没吃什么苦,外面的吃食肯定没家里好,但是吃苦……倒也是……”
“你的意思是在你心中,李家才是地狱吗?”
李岳成的面色没有改变,李碧琼却又害怕了:莫非是他言语不慎,又一次得罪了这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不,只是在外面生活了两年,视野开阔了,增加了不少阅历。”
“何必忌讳某些话题呢?真正让你害怕的是我,你离开李家,只是为了避开我。你……永远都不能接受那种事情,对吗?”
李岳成开诚布公地说着,李碧琼看他面色寻常,也不知道他心里又打什么注意,不免心中一通乱鼓,思虑再三。
“是的,我不能接受这种关系。在大哥眼中我是个畸形儿,不能归类为女性或是男性,所以你尽可以将对我的强迫当做猎奇的发泄。但自幼作为男孩养大的我,思维模式都是男性,不论大哥对我说什么,我内心始终认为自己是男人,不接受大哥的贬低和玩弄行为。”
这是堂堂正正的一番话,李碧琼不敢想象李岳成的反应,但是他必须说这段话,这是两年的离家生活带给他的最大的改变。
他已经不是那个得不到兄长的疼爱就会哭泣嫉妒的小男孩了,他清楚自己的性定位,知道必须贯彻自己的性别。
他已经长大了!
“所以,我不会再像两年前一样,任你亵玩!”
13
13、哀愁的诱惑 ...
“我不会再像两年前一样,任你亵玩!”
出乎预料的是,李岳成没有生气,他甚至还站起身,鼓掌。
“真是有骨气的一番话,能说出这种话,到底是继承了父亲的血。只是”
音调旋转,蕴含着不安。
“毒瘾发作的时候,你还能坚持此刻的诺言吗?你忘记那一次你是怎么哭着求我给你鸦片了吗?只要你还有一天迷恋鸦片,摆脱我就只能是做梦!”
李碧琼本能地想要反驳,但想了很久,却找不出一句驳斥的话语。
鸦片是最残酷的诱惑,无法抵挡的甘美。
“怎么,刚才的勇气都去哪里了?你真有骨气,就马上给我收拾包袱出去,我绝不拦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拦着你!但是以后的事情,你就只能靠自己了!是为了鸦片卖身给喜欢你这种不男不女的身体的男人,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赖在你的那个刘同学身边?”
想不到他竟说出这般挖苦的话语,李碧琼再也忍不住了,他抓紧拳头,酝酿了勇气。
“……我一定会戒毒的!我是被人引诱了才……”
“昨天晚上你在小凝面前丑态毕露,说什么你难受得活不下去了,你需要鸦片,让她急得眼泪直流。现在在我面前,怎么就成了你是被人引诱的,你不想吸毒?是不是昨天的针剂让你觉得只要有这东西,你就能戒毒?”
李岳成的手指在轻松地打着节拍,手掌下压着的,正是装针剂的红锦盒。
李碧琼不完全否认李岳成的话,昨夜的针剂确实给了他前所未有的畅快,正是这一针,让他有了戒毒的信心。
“我会戒毒的。”
“用这个东西戒毒吗?你买得起吗?”
李岳成打开锦盒,拿出一支,摇晃着。
“这种药是日本进口的最新戒毒药,每一支都等价于同重量的黄金,要戒毒,起码要打一年,每天至少一针。你拿得出那么多钱吗?而且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帮助戒毒,谁也不知道。”
李碧琼沉默了。
他没想到这针剂竟比鸦片更贵,但是它如魔鬼般的效果令他迷恋,只要有这种东西,他就有希望戒除毒瘾,就可能从李岳成的羞辱和掌控中得到自由。
“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可以不用它戒毒。”
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换的李岳成的冷哼。
“你真的以为你能轻松戒毒?鸦片到底有难戒除,你的先生没有告诉你吗?鸦片是魔鬼,没有壮士断腕的觉悟,不堪忍受非人的折磨,是永远也戒不掉的。说到底,你打的其实是小凝不会坐视你的痛苦不管的念头,对吗?只要你在小凝面前露出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就会心疼你,会找我要针剂,而我不会拒绝小凝的大部分要求。”
李碧琼气愤了。
他知道李岳成厌恶自己,但是竟不知道李岳成可以将自己说得如此的不堪!
“李岳成,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利用小凝,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她是我最重要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抛弃我的人,我不许你把我对她的感情说成是利用!”
“那么,不想获得小凝的支援的你,打算怎么戒毒?”
伸出手,落在李碧琼的脸上,抚摸着,带着残酷的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