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后抱着她,两人紧贴着对方,亲密无间。

浅浅的吻印在程敏裸露的肩胛上,程敏被他的呼吸弄得痒痒的,总算是开颜,她斜睨他一眼,说:“姑且相信你。”

他轻笑一声。

许多年后,程敏再回头看,她才发现这一次晚宴不仅不是什么简单的晚宴,还是一场鸿门宴。他为了算计她的情爱,费尽心机。

陆景航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程敏,眼前这个女人从外表上来看并没有太多特殊之处,美貌是说不上的。不过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看人的时候,眼里不见半分谄媚或优越,倒有点意思。

陆皓楠简单介绍程敏的身份,“这是程敏。”

程敏尚不知陆景航是什么人,她只觉得这人和陆皓楠关系匪浅,毕竟陆皓楠的态度尚算热络,再者,两人之间连寒暄都没有。她推断应当是他的亲朋好友。

陆景航点头,就当是简单打招呼。因为他以为程敏是陆皓楠养在外面的情人,没有打交道的想法,好奇归好奇,往来太多不合适。

陆皓楠瞥了眼摆出职业假笑的程敏,牵过她的手,补充道:“我女朋友。”

不只陆景航,程敏都因他这突兀的介绍而吃了一惊。

程敏尚未缓过来,他接着对她道:“我弟弟,陆景航。”

他这么说,那必定是亲弟弟。上回是堂妹,这回是亲弟弟,他还真懂循环渐进的道理。程敏暗中用力捏了下他的手,强撑着笑容。他这样赶鸭子上架,她不得不冷处理。

她客气地说:“你好。”

陆景航没有错过他俩之间的暗潮汹涌,他看程敏不太想应下那声“女朋友”,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敢情是他二哥上赶着倒贴人家姑娘,这可是稀罕事。

趁着程敏去洗手间,陆景航收敛起笑意,正了正神色,问:“二哥,认真的?”

“不然呢?”

陆景航想起他家老头子那脾气,暗自发怵。要被老头子知道这事,后果不堪设想,家法伺候是肯定的,伺候完了,指不定能强压着人去和他们看得上的女人结婚,他说:“老头子那关不好过。”

陆皓楠正为此事发愁。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跟家里人撕破脸。眼见父母年纪都大了,再刺激他们终归不太好。若能平缓过度最好,若实在不行,他只能做最糟糕的打算。

他沉默了一会,问:“大嫂在北京待多久?”

陆景航挑眉,“短期内不打算走了,大哥大嫂这回闹得很不愉快。”

“怎么回事?”陆皓楠还不知道这事,前几天匆匆跟大哥碰了次面,说的几乎都是公事,没听他提起家里的事。

陆景航无奈道,“还不是为了大哥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

听他这么一说,陆皓楠顿时打消了让大嫂帮忙说服父亲的念头。他大哥大嫂同样是没有感情基础的政治联姻,当年他大哥揭竿起义未成功,这才接受联姻。偏偏他大哥还放不下那个姑娘,这么些年下来,大嫂没少为这事生气,

这就是陆皓楠的前车之鉴,一步退,步步退。

他有他的烦恼,程敏同样有自己的烦恼,她在盥洗室里对着镜子补妆,唇膏在唇上留下艳丽的色彩,却未在她眼里留下半点颜色。

陆皓楠显然是无心恋战,想着尽快搞定她。她的那一句“考虑考虑”,他几乎要当不存在。

然而,他们之间的差距那么大,这真的是能克服的吗?

程敏意识到自己越陷越深,无力自拔,仿佛陷入了流沙,挣扎不过是无用功。他的柔情蜜意是毒药,让她沉浸其中,连逃离的意志都逐渐失去。

她暗自叹息,她对他的感情早已脱离理智的控制。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开始思考和他共度余生的可能。

他那样懂她,怕是也知道,她再也无法云淡风轻地说要离开了。

程敏收好口红,望着镜中的自己,她还需要点时间好好想想。

我也好急,他俩到底什么时候确定关系?

衰草第二十八章 偷情?

第二十八章 偷情?

程敏没在盥洗室多待,整理了下烦乱的思绪就打算回去。

拉开门,进入眼帘的是一条铺了地毯的走廊,走廊中灯火通明,四周静悄悄的,半点人声都没有,得往前走远点才能听见嘈杂的声音。

她有心事,没留意到身后有人跟着,直到走过一盏菱形过道灯,偶然发现身旁有道若隐若现的黑影,她才猛然惊醒。

程敏身后的男子笑盈盈地看着她,问:“想什么呢?你以前没有这么迟钝。”

那男人俊秀优雅,眼若桃花,眼尾微翘,面上总带着淡淡的笑意,粗略打量一番,会误以为他是个随和的人。但程敏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她深知这男人可不是会让你感觉如沐春风的对象。

程敏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风流,以至于天天都能遇见前男友。可她认真一想,她不是什么滥情的人,前男友的数量屈指可数,只能说是不凑巧。不过即使是碰到了,她也压根不想搭理他。一方面,她跟他断很久了,不过谈了短短三个月,连念旧的必要都没有;另一方面,这要是被陆皓楠看到了,他指不定怎么想。

程敏全当他是陌生人,抬腿想离开。谁知她这爱搭不理的样子反而让那男人更加来劲,他伸手拦下她,悠然道:“碰见旧情人,不打声招呼?”

她压着脾气,冷冷瞥他一眼,“麻烦让一让。”

他当真侧身让出道,却在程敏往前走的时候一把把她拽到自己怀里,牢牢地抱住了她,与此同时,手在她身上游走,颇有点暧昧的意思。

程敏真怒了,狠狠地踩他一脚,可惜她今天出门前换了双平底鞋,几乎没有攻击性。他无所谓地笑,跟在逗弄一只宠物似的,加重箍住她的力道,让她的手都抬不起来。

她气急,道:“你有病?放开我。”

男人话里带点嘲讽的意味,“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这个女人真绝情。不过也是,你要不是这种女人,怎么会一边在我面前装清高,一边迫不及待地上了陆皓楠的床呢?”

经他这么一说,程敏忆起往事。她和陆皓楠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她和曲言泽离正式分手还差一点。当时她提了好几回,他没同意。

她想分手的理由很简单,无非是性格不合。曲言泽天天都能找到理由跟她吵架,不是因为她和别的男性朋友出门,就是因为她的裙子太短,更令她烦躁的是,他每天早晚都得查岗。这在程敏眼里属于无理取闹。她不是不能理解恋爱关系中的占有欲,但凡事得有个度,像他那样没完没了,她容不下。

那段时间里程敏为这事烦得不行,曲言泽跟她折腾,她实在是不堪其扰,这才会随心所欲,见色起意直接跟陆皓楠睡了。在他之后,程敏怕了,不愿意再轻易接受长期关系,交往了这么些个男朋友,身上的毛病都是一模一样。她嫌男人身上的毛病太多,太过麻烦。

她跟陆皓楠上床前并没有完全猜到他的身份,也就是说,她并非是图他的权势才和他在一块,她比较肤浅,单纯图他美貌。后来她倒是了解,也没矫情,顺水推舟,反正这层关系不用白不用。曲言泽自是分得清利害关系的,程敏在他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至少他不会为她而得罪陆皓楠。他一直不肯松口,不过是独占欲作祟罢了。因而她再提分手的时候,没有碰到太大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