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樱被笑得也随她们一起笑了起来,想了想道:“那等我阿娘下次休假回来,我就再跟她说说。”
“正是,有事你就说出来别自己一个人瞎想。”魏阿娘把甜瓜切好,一人分了一块。这甜瓜放在冰水里泡了好半天,这会吃起来甜丝丝冰凉凉的,好不舒服。瓜肉碧莹莹又脆脆的,咬下一口那汁水就在嘴里炸开。
宋婶子和宋大叔再休假的时候,宋家五口人晚上坐在院子里乘凉,宋喜樱就把这事说了出来。
宋婶子道:“那你要不跟我一起去侍郎府上寻个差事当?我在刘夫人面前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宋喜桃立即反对道:“那里一点都不好玩,阿姐你千万别去。”
宋婶子拿蒲扇拍了一下宋喜桃的后背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上回那事我还没揍你,你还在这说不好玩,那是好不好玩的事吗?”
宋喜桃撇撇嘴,朝宋喜樱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了。
喜桃奶道:“依我说还是再给喜樱找个人家,反正迟早的事,你们两个当爹娘的也得着急起来了。”
宋喜樱这下也弱弱地反驳道:“我不想嫁人了。”
喜桃奶“嘿”了一声道:“那你还能一辈子待在家里不嫁人啊?你瞧瞧哪有小女娘是这样的?”
“关婶子不就是这样的。”宋喜樱小声嘟囔道。
喜桃奶又是“嘿”了一声,还没说话呢,宋婶子就打断了她又开口道:“那你就说你想不想去刘府里干活,不想的话我再想想哪还有什么活让你干着。”
在家里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宋婶子常常就这样有意无意地让喜桃奶不高兴了,但是一家子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还得多亏了宋婶子,于是喜桃奶只敢小声嘟嘟囔囔地抱怨宋婶子就爱惯着小孩子。
宋喜樱想了好久也没有再说话,自己能干什么是真的没有什么头绪,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一时犯了难。
阿娘说的去侍郎府上做差事,宋喜樱也不是很想去,那里头的人都精着呢,宋喜樱不耐烦跟她们相处。
宋喜桃仰头数了好半天天上的星星,说道:“阿姐你不是会绣帕子什么的吗,要不你就干这个呗。”
宋大叔赞同这个,喜樱这个人安静乖巧,遇人待事总是温温柔柔地,若像宋婶子那样说的去刘府上干活,宋大叔还有些担心呢。
宋喜樱问道:“喜桃,你是说让我做了帕子荷包那些寄卖在布庄里头啊?”
“你要是不想的话,那就跟着关婶子一起学着做成衣也行啊。”
一听到又是跟关婶子在一块,喜桃奶气得不想听了,站起身来就又回了屋子里去,不过大家都没有在意。
宋喜樱还在犹豫呢,利落的宋婶子就干脆拍板道:“那行,你那手艺学做手艺也行,明儿我就去问问关婶子。”
关婶子的丽景成衣铺子开了不少年了,一直都是她一个人顾店,没有请过别人。但是宋婶子带着宋喜樱来找关婶子的时候,关婶子想了想也就痛快答应了。
“喜樱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关婶子也是从小看着宋喜樱长大的,这孩子文静,从前做的那些那些绣活样子也不差。关婶子想着这个忙说什么也还是要帮的。
宋婶子一听这话心里也是松下一口气来,不管怎么样喜樱能有个事做,不拘干得怎么样,赚不赚钱,想来她的状态也能渐渐好些。
宋喜樱也是如此,看着关婶子还有些羞涩,宋婶子却是已经麻利地在一旁打算要给关婶子如何置办一些礼了。
两位婶子一聊起这个来就又开始推来推去,一个坚决要送些礼表示表示,一个坚决不肯收。宋喜樱呆呆地站在一边瞧着两人跟打太极拳似的,推拉了好一阵。
后来终究还是宋婶子赢了,两人就说好了要如当初给聂大山备的那些礼一样给关婶子也备一份。
等到宋婶子和宋大叔休假结束准备回刘府的时候,宋喜樱和宋喜桃两人就站在院子门口送爹娘,就跟小时候那些年的场景一模一样。
宋婶子回头瞅着两个孩子,叹了口气道:“你俩在家可得乖乖的,多听你们师父的话。”
第二日宋喜樱在家里等了一会,等到关婶子收拾好了出了门,这才跟着她一起去前头街上的丽景成衣铺子里。
宋喜樱和宋喜桃点头应下,毛驴这才甩开蹄子溜溜达达地走出了梧桐巷子口。
第73章 这间铺子不大,差不多跟一间旁边的小茶馆大。宋喜樱走了进去,
这间铺子不大, 差不多跟一间旁边的小茶馆大。宋喜樱走了进去,瞧见一旁的桌子上摆了不少已经做好的百迭衫裙、罗裙、素襦裙、披帛等等衣裳,大多都是些烟紫、藕荷、杏黄这样柔和细腻的颜色。
关婶子想着先让宋喜樱熟悉熟悉, 打打下手,等以后摸熟了再自己尝试着上手做衣裳。两人话都不多, 挨在一起拿着件衣裳量一量裁一裁就开始干活了。
宋喜樱去了丽景成衣铺子的事第二日就又传遍了梧桐巷子里的每户人家, 何婶子听说之后噘着嘴嘴里念念有词,虎子在一旁光着屁股挖泥巴玩也听不懂自己阿娘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这喜桃去学了木匠,喜樱又去了成衣铺子,这老宋一家想什么呢,那么好一个现成的有钱刘府不扒紧点?”
至于魏家食肆里的人, 自然是为了宋喜樱高兴,魏宜芳尤甚,这下子宋喜樱又回到梧桐巷子里住,和她见面的日子又多了起来, 感觉一切就跟记忆中的小时候一模一样。
曹家书肆里,江昱舟正在吃午饭, 他把自己抄书用的那张小桌子收拾出来了一块, 就打开了盒饭盖子。
不过今儿他的心思却不在手中香喷喷的盒饭上了,而是全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
这一天一天的曹掌柜的女儿怎么和齐举人那么熟了?江昱舟吃一口就忍不住往那边偷偷瞄一眼,在脑子里思索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书肆里的另一个人曹知秀也是如此想的,这两人眼瞅着郎有情妾有意的,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到既然是曹知丽她自己的心思,那齐举人瞧着也是个正人君子又是这一届下场的考生,曹知秀就想着先等等看这齐举人能考得如何再说吧。
想起了今年推迟的省试, 齐举人准备要走的时候,曹知秀思索一番还是叫住了他。
“齐兄, 齐兄留步。”曹知秀留住齐举人,又朝着刚吃完饭的江昱舟看去,示意他们俩来到了曹家书肆的后院里。
齐举人和江昱舟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曹知秀这是什么意思。
“近来我听一位交好的友人说,朝廷今年似乎不会再重开省试了。”曹知秀得了这个消息,虽不知道有几分保证,但想着还是要告诉江昱舟和齐举人,这样他两人心里也得有个准备。
听曹知秀这样一说,虽不知真假两人的神色皆是一凛,就连齐举人也难得的有了些严肃的神色。
江昱舟先问道:“曹兄,敢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说来过不了几日,估摸着你们也会知道。”曹知秀一五一十地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面前二人。
“我的那位友人是听说,正是因为这个,前几年致仕的那位袁太傅,说是怜惜这一届的考生,想再亲自收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