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哈尔立刻高?声道:“陛下!帮帮我们, 他们这群反贼要忤逆向主的供奉!”
宫理:“……哈?”
周围很多护卫兵也被“陛下”两个字吸引来目光。
宫理正?要挣脱扎哈尔的手?, 就看到黑色通道尽头,另一位骑士被几个护卫兵用武器抵着胸膛的铠甲不得不往后退, 一直退到结界附近。
几个身穿蓝色防辐射服的护卫兵一脚踹向他胸口,骑士飞出去, 下半身竟然穿过了结界上的鼓包, 进入了结界内部, 骑士当即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还在结界外?的上半身疯狂挣扎着。
几个护卫兵哈哈大笑,将骑士拽了出来。
宫理听到他如此痛苦的声音, 以为他的下半身可能焦黑了, 但没有, 盔甲和?上半身没有任何区别,锃亮崭新?, 但他的腰部以下却?软下来。
并不是他吓得腿软……
绑在大腿上的铠甲脱落下来,掉在了地上,铠甲内的裤子软塌塌的垂下来。
他的下半身消失了。
而腰部没进入结界的地方,则有个横截面断口,疯狂向外?涌着血……
宫理愣住了。
身体进入结界的部分像是凭空消失了,但是铠甲衣裤都还在。就是说这个结界入口处,是任何活物肉|体无法通过的吗?
宫理怔愣的看向结界入口处的时候,扎哈尔也拽住垂到她后背的头巾,一下子将头巾拽下来,露出宫理耀眼的银发与半张脸来。
扎哈尔心知肚明,只要是宫理释放出自己的强大信息素,此刻场上绝大多数人都会腿软服从。
只要她肯,她就能平息这场争端,只留下一地为她臣服的人。但宫理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扎哈尔心里不清楚,在他自作主张的拽掉她头巾,喊着“陛下”的时候,宫理眼里闪过一丝对他的洞悉和?奚落。
简直就跟之前在花园里把他钉在地上要往他鼻子里塞草叶似的。
好几个护卫兵目光惊疑不定的朝她看过来,他们应该也听说过几个月之前格罗尼雅多出来的那位王,甚至可能听说连姐妹会圣殿对这位王的态度都是暧|昧不明的。
宫理瞥了扎哈尔一眼,站起身来,让扎哈尔叫破她反倒不怕不躲了,挥挥手?道:“你们打,你们打”
其中数个护卫兵和?教廷骑士都对宫理露出了警惕又困惑的样子,在宫理笑着点头裹紧沙色衣袍之后,更有一种荒唐可笑的感?觉。
扎哈尔对宫理也有过轻蔑的,毕竟王一直是傀儡一样的角色,宫殿是独立于圣殿搭建的精致戏台。但他实际接触她越多,越知道这个女人被姐妹会忌惮不是没有理由的
但眼前的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宫理往黑色通道的边沿躲着的时候,其中两个护卫兵率先朝她攻击过来:“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宫理脸上故意挂起和?气的笑容,闪身躲避着,朝结界的方向靠近过去,宫理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尽快离开才对,但脑子里有个想?法在疯狂叫嚣:
你是个仿生人,你见?过自己躯体内的仿生肌肉与机械骨骼。
那么你能不能穿过这原爆点的结界呢?
宫理一方面还觉得很离谱,她为什么要闲着没事儿穿过结界进入原爆点;另一方面,某种心底深处的本能强烈的推着她,仿佛是那些还没有恢复的记忆要指引着她
进入原爆点。快。快!!
也正?有数个护卫兵朝她逼近过来,宫理不得不往结界的方向让步,扎哈尔看她只是退让并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以为她还想?隐藏身份,有些急了:“你这样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儿,但我绝对能送你回去”
宫理没忍住开口:“你屁话怎么这么多,烦死了。”
扎哈尔哽住。
黑色通道入口处,还有人没听到这里的言论?,正?死斗成一团,宫理脚踩着金属地面,还时不时脚尖磕一下地面,抖一抖凉鞋里的沙子,她笑道:“哎,你们打你们的,我只是路过随便?看看啊,确实,出现在这里是有点巧合,但人生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巧合呢?”
宫理发觉,扎哈尔这些教廷骑士还有一种守序混乱或守序邪恶,而这些蓝色防辐射服的护卫兵更有种唯我独尊的疯狂,其中一个人似乎嫌宫理废话太多,抬脚就朝她踹过来,宫理立刻转身让开,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抬起踹人的腿扳住,直朝结界入口处的鼓包送过去!
那个鼓包更像是个吹起的泡泡糖一样的薄膜,护卫兵穿着深蓝色衣裤的腿,快速就穿过去,鼓包柔软,随着他的腿进入朝内凹下去,那个护卫兵立刻发出了惨烈的哀嚎声。
宫理却?纹丝不动,她抓着他裤腿的手?也伸向了结界内部。
扎哈尔看她一直不作为,正?要起身反击,就看到宫理抓着敌人的腿,把自己的手?往结界内送,惊得大喝一声;“陛下!”
宫理却?铁了心要试试。
如果?这结界会把她的手?都给吞掉,她就迅速抽回手?来,以她之前亲测的恢复速度,手?在吃点东西后就会迅速长出来。
几个护卫兵看到宫理小臂一半也探过亮银色的结界,惊讶的倒吸一口冷气,而被她抓住的护卫兵已经?在剧烈的疼痛中昏死过去。
宫理很快松开了手?,将小臂撤了回来。
好几个人目睹她的手?臂,十分完整无暇的,被结界入口处薄膜吐出来,连一根指节都没有少。而她拎着的人,膝盖往下只剩下半截裤腿,从膝盖以下完全?就是软塌塌的只剩下布料。
宫理笑起来:“果?然。”
扎哈尔陡然瞪大眼睛,他看到宫理竟然像是要穿过一道窄门般,主动将自己的身体挤进那一平方米不足的薄膜入口。
像是婴儿重回羊水母胎,她白的发蓝的瓷器般的肌肤与满是沙尘的外?袍,被结界迅速接纳,将她融了进去。
她没有哀嚎没有痛苦,半个身子进去,脑袋还在外?面,有些新?奇有些讶然。
扎哈尔有些失声。
几个护卫兵和?教廷骑士看到这一幕,也是悚然。有些人听到过一些传言:姐妹会中许多人都认为,这位王是主的使者,是主意识的体现,不愿意对她出手?
或者说出手?过也没有用,她屹立如山,没有人能改变或动摇她对格罗尼雅的意志,就像是没有人能动摇主的意志。
最靠近结界的几十个蓝衣护卫兵与教廷骑士都忍不住停下来了,怔愣的看着她的身体逐渐进入结界之中,甚至是她的脸都像是沉入水面般,缓缓消失在薄膜之后。
这个结界唯一的出入口,已经?被人发现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完整的通过结界,任何摄像录像设备探入之后也会和?外?界断联或无法拍摄,这座巨大的结界伫立在沙漠之中,几乎被当作沙漠之眼,却?从来没人知道内部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