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心里一顿,却托腮看着他眯眼笑起来:“不?给我介绍介绍要去哪里吗?”

对面是离她最近的教廷骑士,看头顶彩缨的颜色也?是比其他人更?浓重的蓝色,或许是领头者的证明?。

他盯着宫理看了一会儿,宫理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狐疑,他犹豫了片刻似乎正要开口,宫理耳朵忽然捕捉到布料窸窣的声音与人们低低的交谈声

“上!”

她背着手已然警惕起来,但骑士们反应更?慢,直到一群裹着沙土色亚麻衣袍头巾人从街道?两旁数个坑洞与楼梯中跳出来,有计划地袭击向教廷骑士。

“是沙蓬人!”队伍边缘的年轻骑士惊叫道?:“谁雇佣的他们!”

那群沙蓬人将手中带三角刺的长绳扔出去,一下就缠绕住年轻骑士膝下的摩托,摩托车翻倒将骑士甩出去,瞬间几?个裹着亚麻袍子的沙蓬人掏出手中的激光短匕首,直接从铠甲关?节解封处插|进去,就跟剖猪解牛一样利落环绕一圈,直接将年轻骑士活活肢解!

这群沙蓬人显然早有计划,不?讲章法,杀人老练,立刻攻击向其他骑士,也?朝着宫理的方向而来,几?道?绊索直接让宫理乘坐的越野车也?停在了空旷的地面街道?上,幸好越野车体型较大,只是往前顿了一下,并没有翻车。

宫理眨眨眼,她被人莫名其妙当成是王也?就罢了,还没进宫殿好好了解一下她的“王国”,怎么就遇上了刺杀。

此刻正是太阳即将西沉,半边天空是梦幻般的金粉赤红,半边天空已经?灰蓝

刚刚宫理身边的蓝缨骑士大喝一声,立刻调转膝下的摩托,手中白色的骑兵长矛锥子般的枪体在上膛的咔哒声后,竟然飞速旋转起来,就像是钻头般裹挟空气,攻击向想要接近宫理的其中一位沙蓬人。

沙蓬人似乎畏惧骑枪,立刻侧身让开想要攻击蓝缨骑士的颈部,却没料到蓝缨骑士手中圆锥形的长矛表面竖起十几?支如同伞骨般的尖刺,直接刮烂了那位沙蓬人的半边身子,血肉碎块洒向空中,沙蓬人临死?前,手中一只带弯钩的匕首也?勾住了他的头盔下沿,将他头盔拽脱下来。

露出一张二十五六岁的脸,巧克力色的肌肤与黑色的被汗透的短发,脸上有一些金线的图腾纹路,眉眼上挑倨傲,薄嘴唇不?屑的勾起几?分,立刻将手中旋转的如同绞肉机一样的骑枪,朝沙蓬人胸膛刺了过去,直将对方搅得血肉模糊。

“骑士长!”

他转过头去对其他骑士略一点头:“注意阵形!”

宫理托腮看着这位骑士长,却发现骑士长也?猛地转头看向她,不?是担忧她的安危,而是看猎物一样怕她跑了一样的目光。

宫理饶有兴趣地晃了晃酒瓶,她也?听到了背后有人朝她扑过来的声音,轻盈地一翻身,躲开了背后的攻击但背后朝她而来的沙蓬人并没有朝她刺出武器,而是想要抓住她的手臂。

这群雇佣兵,竟然不?是来杀她,而是……抢夺她吗?

宫理喝了一口红酒,手撑起来,脚尖一点就跳上了越野车的车顶,盘腿坐在车上,看着地上已经?好几?摊血肉,撇了下嘴角道?:“我想喝水,谁有水?”

天色彻底黯淡下来,宫理身上破破烂烂的薄宇航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扯了扯手臂上肩膀上的破口,却忽然发现自己在宇航服里头穿的竟然是一件宝蓝色的绸缎上衣。

这个宝蓝色实在是很有识别?度,骑士长头顶的蓝缨,沙漠车队中的护卫兵的头巾,城市中的遮阳棚,都是这种浓郁鲜艳的宝蓝色。

而她碎片化的记忆中,闪过的则是她穿着露背的黑色连体衣,在太空站中往自己身上套这套宇航服。

有什么不?对劲……

那位深色皮肤的骑士长竟然以为她要逃跑,竟然想要用骑枪攻击车顶上的她。

宫理气笑了。

这个“王”到底是个什么地位?是囚犯还是吉祥物?宫理侧身避开了收拢伞骨尖刺朝她刺过来的骑枪,喝空了的酒瓶朝骑士长门面砸去。

骑士长或许也?是这群人中的好手,但奈何如今的宫理举手投足之?间的轻盈与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他偏头想要躲开,还是被棕色玻璃酒瓶了额角。

跟他们血肉横飞的对战相比,宫理下手并不?算狠,只是骑枪护手下方的手柄,却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不?由分说的夺去,眨眼间,骑枪已经?落在了宫理手中。

她站在车顶,身后是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手里拎着比她还要高的纯白色骑枪,沉重的骑枪在她手中就像是鱼竿般轻巧,她好奇地摆弄着护手下方的几?个按钮,骑枪快速旋转起来,直指骑士长门面。

不?论是沙蓬人还是骑士们,都有些惊惧的看着她,而骑士们反应的更?快,竟然一群人列阵调转方向,将骑枪对准宫理的方向。

宫理歪头。这群人为什么会害怕“王”?

她忽然想试试自己的“气息”,宫理只感觉像是呼吸一般收放自如,她心率上升体温略微升高,大量的“气息”像是瀑布或雾流,以她为核心涌向四周

宫理似乎嗅到了自己的味道?。

是雨水的气味,就像是一场磅礴大雨浇透了这干燥的沙漠,雨点在沙地上砸出一个个凹痕,潮湿中夹杂着沙尘中的香料气息。

被她用骑枪对准的骑士长脸上倨傲的表情忽然有些僵硬,他额头颈侧冒出汗珠,像是被人砸着脑袋按在地上一样,狼狈地半跪下去,屏着呼吸。

其余的骑士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大部分都有些抬不?起手,有些顶缨颜色浅的年轻骑士,甚至从摩托上滚落下去。

宫理不?太明?白,这群骑士是不?知道?她能释放这种“气息”吗?在这个“气味”“气息”似乎相当重要的城市里,他们没有想到对她出手会有这个结果吗?

不?过,骑士们还都算能站得住,只是身体像有些直不?起来似的,那边沙蓬人更?狼狈,有三四个人并不?怎么受影响,大部分人是动弹不?得。

而他们其中有个别?人,比如说刚刚想要来抓住宫理的沙蓬人,面朝下瘫软在地上,身体剧烈起伏,瘫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这还会因人而异?

而且她的气息似乎被周围天井内的人们感知到,宫理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惊叫声与呻|吟声。

宫理看了那个沙蓬人一眼,他被亚麻衣袍裹得密不?透风,身材高大。他身上那股干可可果似的气味越发浓烈,简直到了有点腻人的程度。

什么啊?

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一样,宫理挥舞了一下骑枪,道?:“我渴了,有水吗?”

几?个不?太受影响的沙蓬人伸手摸向腰间,但却发现自己没有带水囊,纷纷有些懊恼,仿佛本来可以用水将她诱骗走一样。

骑士长艰难挪动了一下,额头上汗珠落下来,深色的脸庞湿透,他伸手向腰间,宫理警惕地看着他的手指,却发现他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水囊。

水囊似乎还是高科技材料,有着金属般的光泽。宫理盯着他的水囊看,他哑着嗓子艰难道?:“您的信息素请不?要随意……”

宫理抬了一下眉毛:“哦。”

她刚刚的行?为,就是释放信息素吗?

她稍微收回来一些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