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画中的世界吗?

那为什么她突然能连接到信号,就像是……已经离开?了深渊。

宫理听到班主任的声音,只是有杂音与延迟,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法袍沾满雪沫,环顾四?周:“……班主任,你能定位到我吗?帮我查一下,我现?在到底在哪里。”

班主任也愣了一下:“啊,好的稍等什么……宫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宫理:“回去?”

班主任喃喃道:“对啊。你在……方?体内部啊。只是我这里无法辨识你的具体坐标,只显示你在方?体的深处的……核心地带。”

宫理恍然大悟。

这就是甘灯要她找到的,修道院通往方?体内部的入口!

大象拥有能在画中创造空间的本领,与ROOM的能力有一定的类似,玛姆恐怕就用了某些特殊的方?法,让大象不?停的绘画,直到一张张绘画创造的空间中,有某个在无数平行空间交织的网络中,与方?体有了某种接近或相交

那些被废弃的画作,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的失败之作。

只是可?怜苍老而满身伤痕的大象,画的不?是梦想中的世界,不?是给教?徒的容身之所,而是君士坦丁堡陷落的小门。

那现?在宫理已经一步回到了方?体内部。

宫理环顾四?周,地面?纯白的雪没?有一个脚印,更别?说一棵树一栋建筑,身后的裂缝也消失了,在方?体内还?有这样的地方??

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你猜我是怎么来的?”

班主任半晌后震惊道:“你找到了,修道院通往方?体的入口!”

宫理其实能意识到,自己只要划破油画,这个入口大概率就会被破坏掉。但问题是她现?在找不?回去了

宫理走着走着,联络器中的信号似乎也有些不?佳,那头一阵骚乱,多名干员被召集起来,想要解析她所在的位置,却?始终无法。

在联络器的杂音越来越强烈,甚至信号断开?的时候,宫理看到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串脚印。

并不?是她的脚印,更小,像是裸足,能看到脚趾的边缘,而且这脚印也即将被雪掩埋。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影。

只有这一串脚印,像是引路,像是诱惑。她只能跟着脚印往前走……

雪原仿佛没?有边界,甚至连风都几?乎没?有,雪花垂直的飘落着,宫理跟着脚印一路走,仿佛觉得周围时间都是静止的。

直到脚印中止了。

宫理看到一双深深的足印落在雪上,周围的雪没?有崩塌,证明在雪中走着的透明人影,现?在还?踩在这双足印上。

而在足印之上,似乎有雪花落在了一双肩头,宫理依稀能看到一丝人形的轮廓,雪似乎沾湿了它的发?。

像是透明人咬紧的嘴唇微微张开?,一团白雾出?现?口唇的高度,宫理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只是望着那个透明的人形。

她脑中浮现?了一种猜测,缓缓道:“ROOM……?是你吗?”

宫理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凉如水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足印开?始继续在雪中移动,那只手也牵引着她往前走去。那手并不?大,像是女人的手,却?没?有了人类肌肤的触感。

但又是温柔的。

像是没?暖过的被褥,像是湿润的冷空气?。

宫理想到了曾经给甘烁讲故事的ROOM,给甘灯以指引的ROOM,将那册书典给她的ROOM……

宫理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望着足印,轻声道:“是你吧。方?体的空间都是你的精神与血肉化成的,会不?会我所在的地方?,就是你的记忆……你的精神世界?你知道吗,公圣会已经打通了方?体内部,将这里和修道院连接起来了。”

宫理看到又是一团呵出?的白气?,像是她在笑。

ROOM她一定是知道的,十几?个方?体分馆的每一丝纹路她应该都心知肚明。这就像是在她精心养护的花园里扔进砖头,她怎么会察觉不?到。

或许说入口通向这片雪原,甘灯一开?始找不?到入口的位置,都与她相关。

宫理张了张嘴,道:“……你一定是ROOM。为什么没?有阻止公圣会将收容物放进方?体?是为了警示委员长?们危机的存在吗?是啊,方?体过去和现?在也有藏污纳垢,你并没?有阻止过。你并不?管理方?体,你就是方?体本身,对吧”

牵着她的手并不?回答。

宫理忍不?住话多起来:“抱歉,你给我的书典让我全都拿来到处玩到处偷吃了。啊,以及你知道吗?绘里子?还?活着,我还?去过北国,见到了塔科夫……还?有他制造的人工智能……”

“你是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吗?我加入方?体是你选择的吗?是你筛选的每一个加入方?体的人吗?”

抓着宫理的那只透明的手并未显露任何情绪,脚步也没?有任何停顿,只是牵着她一直在雪原上步行着。

宫理正经的话语得不?到回答,她也干脆胡说八道起来:“哦说来我一直觉得,ROOM你的意识能看到整个方?体内发?生的任何事,再加上姐姐又融入了你的意识,四?舍五入呃,姐姐应该也知道我跟甘灯做了吧。不?用太谢谢我,结束他的老处男生涯是我的使命。”

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说的乐起来,宫理也不?知道ROOM是不?是也笑了,但她看到又是一团白雾浮现?。

宫理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虽然透明的手能抓住她,但宫理触摸过去却?感受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甚至连那团白雾都是冰冷的。

纯黑色天?空,纯净的雪原,只有那只手沉默的轻轻牵着她。

终于,在远处出?现?了一道门。

没?有墙壁与建筑,只是一扇白色的门,伫立在大雪之中,那只手一直牵着她走到白色的门前,将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

紧接着那只手消失了,宫理低头看过去,本来两串脚印竟然变成了只有一串,仿佛根本没?有人牵着她走到这里,是她一个人来的。

宫理环顾四?周:“ROOM?喂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塔科夫、绘里子?都是名字,你的名字呢?你一定也是有名字的吧!”

在静静落雪的雪原之上,忽然吹来一阵微风,吹动了她的斗篷与法袍,像是一股寒气?与她相拥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