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明明是他在关键时刻去救她的!

明明从昨天到今天,她都愿意把他卷入她疯狂的计划,跟他来一场里?应外合的行动!

靠!

宫理?为什么要对他笑,妈的,平树明明没?帮她!

宫理?猛地转头看向园区,一些雇佣兵追击出来,朝他们的方?向射击,平树连忙扶着她,飞奔着坐进刚刚教?会三人组驾驶来的黑色轿车。

平树扶着方?向盘,拧动没?有拔下来的车钥匙。

马路边摔倒在地的初中?生女孩要对着宫理?伸出手,宫理?却从窗户里?探出头,转脸看向地上的初中?生,轻声道:“别借我的破烂心脏了,你?会死?的。”

初中?生颤抖着手指,趴在地上哭起来。

平树猛地倒车,飞驰出去。

宫理?从额头的洞中?掏出蓝绿色血包的薄膜,扔出窗外,她还?在咳嗽,似乎是导液呛入了气管,越咳嗽越有呛住到不能呼吸的声音。

凭恕本来真的想堵住耳朵不理?平树,不管这些,却忍不住道:“她被呛住气道了!你?做点什么,她真的受伤很严重,你?要是不行就我来解决!”

平树揪心起来,他声音生理?性的打颤,却道:“宫理?,你?靠着椅背,两个手抬过去扒住头枕。”

宫理?已经呛得难受了,她靠在椅背上,平树突然伸出手,快速用力锤向她腹部。宫理?一

躬身,吐出了气道内大团导液,终于呼吸上来,咳嗽不止。

凭恕:“……哼。这是把气道里?现有的液体吐出来了,但也不是个办法的!说明她体内一直在出血。她不是那种有信号接收器的仿生人,她会死?的!”

平树抓着方?向盘,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要去找罗姐,顺便给她买点东西吃你?要是有什么好方?法就告诉我!”

凭恕确实也没?什么办法,却看着宫理?缓缓抬起了手腕,把胳膊搭在了平树手臂上。

她手腕上浮现了一行刺青一样的字。

是某个地址。

凭恕皱起眉头:“这个地址是在……下城区?”

宫理?笑了笑:“我的心脏好难受,看来不是随便吃几?口东西就能解决的。它也是知道,才引路让我去找它的,往这个地址开?吧。”

宫理?身子有点发软,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平树一只手抓住方?向盘,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拽住安全带,将她固定在座位上:“宫理?,宫理?!别昏啊!”

她半闭着眼睛,哼哼笑了两声:“你?不躲了啊。你?说这些事都交给你?解决,解决的方?式就是因为愧疚而把身体几?乎全权让给凭恕了啊。”

平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宫理?也是坐在副驾驶上,她那时候那么警惕又那么疏远,谁能想到她会有朝一日看穿了他与凭恕两个人的秘密。

宫理?太累了,她这个永远打不倒的人似乎也有了极限,头靠在另一边,轻声道:“别多想了啊平树,你?们俩又分不开?的,最后?没?有炸掉瑞亿大厦,而在五年后?反帮了我一把这就是你?们的结局。就把你?们俩人当做……内心两种想法的斗争吧,人们只会看最后?的结果。”

“接受吧……做不了恐怖分子,就是你?这个客观存在的人的决定。”

……

柏霁之站在那位身受重伤且浑身赤|裸的老头身边,周围的地上躺了不少受伤的雇佣兵。周围几?十位方?体干员正?在巡视场地,展开?救援。

“录像处理?掉了吗?”冈岘正?在询问另一位干员。

“处理?掉了,备份已经发给您了。”

冈岘点开?平板,各个角度的摄像头拍到了缪星在大楼内穿梭而过,并且在园区的停车场与那个老头打起来了。

“这个老头是谁?”柏霁之走过来,指着那个发疯喃喃“我才是美?少女”的老头。

冈岘抬眼:“公圣会第十一骑士团的成员,我有印象。很强,就是精神不太稳定。”

监控录像中?,宫理?不但要面对他,还?要面对无数朝他开?枪与扔□□的雇佣兵。而宫理?的状态似乎已经不太好了,她好几?次捂着心口动作有停顿,身上也多处受伤。

柏霁之看得心都揪起来了。他上次没?有目睹过宫理?春城事件的过程,但看到她最后?残破的样子,也猜得到她对自己?有多狠。

录像中?,宫理?撕掉了老头的衣服后?,他就有些精神失常,最后?也被她击昏了。

还?有一个摄像头能拍到园区外的战斗情况。

冈岘捕捉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皱起眉头:“……这是平树?!”

柏霁之看着录像,轻声道:“是也不是。她为什么还?要躲着,外面已经乱套了,瑞亿在舆论上已经跌入谷底,很多人已经开?始闹动乱了。”

冈岘看向另外几?艘飞行器上下来的干员:“咱们找她是为了保护她,可?别人却不一定。像她这样胆大妄为,戏耍委员长,一举掀起这么大的……社会震动,往方?体的历史上也找不出几?个人。你?说红蔷薇能不找她算账吗?”

……

动乱一直持续到了夜晚。

各路网红名人普通人在直播中?讲述自我、耍起绝活并自|杀的视频,仍旧在网络上传播着。

地下矿井、时尚秀场、博物馆内,蓝绿色导液还?没?有被工作人员擦洗干净。烧死?前仍在32周挥鞭转的芭蕾舞娘,把炼铜强|奸犯全都捅死?后?自|杀的狱警,把所?有的咸鸭蛋里?的蛋黄抠出来扔掉的智能早餐车。

网络记录下一切一切,未来的某一天丢掉或被删掉,但此刻仍然像门与墙都挡不住的浪潮,拍打着每个面对网络的人的头脑,卷席而过。

没?有办法再装作看不见了。

虽然每一次都会有人渴望着有权有势的人出来解释一下,便继续安心地过平庸的生活。

但当这一次次下压,一次次欺骗,终有更多的人再也无法被糊弄了。相?比于以往的愤怒,那些快活自|杀的仿生人更给所?有人的愤怒铺上了疯狂与自由、娱乐与荒唐的色彩,那无所?畏惧的情绪似乎感染了每一个人。

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