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样貌七八十岁,白发苍苍,他脑后也缀有发辫,看来就是古栖派的掌门,柏霁之的父亲。
这父子年龄差可真够大的。
宫理?清晰的听到身后耳边无数门派人士,小声轻骂着?各种脏话。宫理?身边的蓝袍道长倒是没骂,宫理?戳了戳他问道:“老东西叫什么?”
蓝袍道长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古栖派掌门的名字,他叫柏宗全?。”
宫理?耸肩:“旁边那个女的呢?”
女人看容貌三四十岁,一头深红色的长发,打?扮的雍容华贵,像个深宫里的娘娘,她在柏宗全?身后半个身位,似乎依偎着?他。
蓝袍道长:“柏宗全?的妻子。第三任,也是最后一任。听说是柏峙的母亲。”
旁边另一个掌门八卦道:“生了柏峙,可不?是地位稳固吗?也就是柏宗全?自己也知道非要复古一妻多妾制丢人,没把他那一二十个妾也拉出来溜溜。”
宫理?:“他是不?是要有一二百岁了吧。”
蓝袍道长笑着?摇头:“不?可能,修真纲开始占主流也就七八十年,他是修真纲的第一代强者?,至多也不?过百岁。古栖派也就几?十年历史,还没换过掌门呢,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柏宗全?从?轿辇上起身,登至空场中央悬浮的平台,灵力汇聚喉咙,他似乎老当益壮,喊道:“诸位,五年一度的门派大比即将?再度开始,而这一次,将?是修真者?在这片土地上立足以来,最艰难、最伤痛、也将?最风云变幻的一次门派大比!”
确实,整个门派势力最起码三分之二都没了,却仍然要比。
柏宗全?开口说的话也都是那些,共克时艰、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未来可期。
大部?分人在看台上都低声骂骂咧咧或翻白眼,但宫理?觉得他们恐怕不?只?是对古栖派这样,三大门派就像是三大资本集团一样,肯定做过很多烂事才能如此强大,不?可能遭人待见。
不?过,当柏宗全?说完这番,大部?分的门派还是挤出一脸笑容,起身对他行礼点?头致意。
“那么我宣布,第十七届门派大比,正式开始。”
……
门派大比当然不?会弄个电子屏来播放比分,是有法器将?光字投影到空中的云团上。
一些老门派瓜分了部?分名额,一些新加入的大小门派通过预选的赛事争夺了剩下的名额。比赛前几?乎已经知道各个门派小组对战的顺序,连宫理?身边的门派都已经开始商议选择哪位弟子先出场。
宫理?以为这种门派大比,应该是点?到为止,但在门派大比中争夺的都是实打?实的资源、人脉、地位,单是在前几?场,宫理?就看到了无数痛下杀手的行为。
确实,在过往三大门派统治的时代,小门派哪里容易那么快出头,而如今,正是新秀崛起,能够一战成名的时候啊
跟黑赛有的一拼啊。
她打?开直播平台,这个年代,人们都追求刺|激,各个直播平台在宣传门派大比时,用上了“真刀真枪”“以命相?搏”“绚烂离奇的生死之战”这样的词。
而古栖派派出的裁判,倒是在不?断地强调什么“和谐共处”什么“点?到为止”,在拦着?这些门派互下杀手。
旁边的门派都在分析战局,分析那些他们以前没见过没听说过的门派,都擅长什么,有哪些奇技淫巧。
宫理?却觉得不?是很有意思,这比赛相?对黑赛来说无趣得多,每个人脸上都背负着?凝重的使命,一个个登上场地之前,跟自己的师父师姐相?拥打?气,甚至哭泣磕头。
太沉甸甸了。
而且还没什么意义。
在古栖派这种门派制定的规则下,对一些利益与名声争破头。诸多门派,仿佛跟他们最早看的俗套却也不?屈的修真故事相?去?甚远了。
柏峙召唤出来的那个太阳实在是耀眼,宫理?都怕自己晒黑了,她看了半天也觉得不?是很有意思,打?算去?古栖派内溜达溜达。
古栖派在这次门派大比中,也像是大学?搞开放日一样,大部?分区域都对外开放,还有一些什么“柏宗全?大战北国三百士兵专题回顾展”“古栖派参与历次对外局部?战争录像厅”。
听说以前门派跟方体合作?过对外战争,看来是真的。
还有什么法器、名宝、武器展览,她看到了一些有瑞亿集团logo的无人机,屏幕上显示着?温婉女人的脸,正在跟沿途的人介绍古栖派法宝。
宫理?只?是路过多看了两眼,那个小无人机就凑了上来:“哦,您好?!天呐,真的是缪星”
宫理?惊讶:“……你认出了我。你是个AI哎。”
无人机笑道:“可我也有摄像头,我也是个会上网的人工智能,您这么有名,我不?可能不?知道。希望我的态度不?会对您造成困扰,您想要了解一下古栖派的十大法器吗?”
宫理?撇了下嘴角:“不?感兴趣。”
她都能感觉到小无人机似乎有点?尴尬但又很开朗的向她告别。
这AI水平真是不?低啊。
宫理?走出去?几?步,忍不?住转头道:“说来,今天会下雨吗?”
那小无人机立刻道:“预告今天下午4:00下雨的几?率为45%,查看气象图后可以看到下午4:17左右会有积雨云蔓延到您的所在地,北风4级,湿度79%,预计降雨24毫米。您还需要查看气象图吗?”
宫理?感觉自己多想了,道:“不?用。”
小无人机笑道:“很高兴为您服务。”
……
门派大比,基本就是一个大型的古栖派秀肌肉晚会。
宫理?在古栖派上下晃着?乱转,她还挺想看看柏霁之生活的地方。雕梁画柱,回廊密布,这里就像精致的古典迷宫,细节处能看到一些老旧的痕迹,裂开的漆画,掉落的青绿石。
那些“下人们”统一着?装鞋袜发饰,甚至行动、语言、音量上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不?可能没经过“严厉教育”。
也能遇到一些古栖派弟子,更是紧紧绷着?,昂头挺胸中既有骄傲也有焦虑,像是不?努力往上爬就会被人随时踹下来,但又因为自己的位置瞧不?起其他各个门派的所有人。
宫理?往高处走,有些围栏或结界拦着?不?让过,她看四下无人,直接上墙翻越,走进更无人的深处。古栖派层叠屋檐上,倒是风景大好?,宫理?想要找到柏霁之的身影,却不?料在她恰巧能看见的一处拐角,柏峙的母亲正在四处张望,与一个身披轻纱的人影低声交谈。
两个人都显得非常机敏,远处有弟子走过距离他们数米外的回廊,她们二人便立刻分开,那个轻纱女子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