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刚想感慨的说他家真有钱,忽然感觉身上的毛茸茸大?狐狸变回?了人形,他伸手挡住她看电视的眼?睛,低头轻轻用鼻尖蹭了她一?下。
宫理以为他会?亲吻她,她从他指缝里看着?电视,正有些纠结。但没有,柏霁之?似乎只?是鼻尖一?直在蹭她脸颊。他变回?人形之?后也跟小狐狸一?样,鼻尖凉凉的。
她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关系很怪。
小少爷喜欢她吗?
她感觉应该是。那个磕CP的账号已经能说明一?切了,而且可?能从很早,她都根本没怎么关注他的时候就?开始了。
但他现在并不提这?件事,还表现的很亲昵。说他拎不清呢,他却又并没有亲吻她。
他聪明、谨慎且轻盈的像狐狸一?样,踩在不明说的关系的边缘线上。
宫理笑:“你这?办法,确实不错。先变成小狐狸,从衣服里钻出来,再变成人”
柏霁之?声音有点窘迫:“我才不是故意的!”
宫理笑:“我知道。”
宫理手臂往后伸,却疼的一?痉挛。柏霁之?松开遮住她眼?睛的手,连忙握住她胳膊:“你这?里被狠狠打了一?掌呢,最?起码要养一?养的,回?头再说吧。”
宫理:“No,上次你做主的,这?次我做主。”
柏霁之?脸缓缓红起来,他还是很不能适应这?样亲密,上次毕竟是他脑袋不清醒,但现在可?不是这?样了
柏霁之?清清嗓子,宫理就?要去开沙发旁边的立式灯,他连忙捉住她手腕:“别、别开灯。”
她回?过头,但电视的光线时不时在闪动,他坐在沙发上,尾巴圈着?自己,样子像是丛林里纯真敏锐的狐妖第一?次学着?变成人形,但表情又有些纠结,显然又是个受到良好教育的小狐狸。
宫理嗅到浓重的香气,她能看到他眼?底的金色又像是水下游动的金鳞,宫理笑起来:“哦,看来咱们一?拍即合啊。”
……柏霁之?还是担心她的伤势,皱起眉来:“你别乱动了。”
她坐在沙发上,勾唇起来:“真的吗?可?在我眼?里你什么也不会?。”
柏霁之?抿起浅色的嘴唇:“我可?以学。和你学。”
……
但他又显得不是很急,宫理忍不住催道:“你把我当沾着?糯米的粽子叶呢?”
柏霁之?脸红的厉害,又气恼她说话的不讲究,道:“我只?是想好好努力。”
……
宫理不得不承认,他绝对是不会?伤害到对方的那种情人,温柔体贴。但下次如果她状态更好一?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逼疯点。
……
她今天本来就?很累了,想要像一?条飘在湖面上船一?样随波逐流的享受,他显然意识到了她的懒散与柔软。
宫理眯起眼?睛看他,看他黏在脸上的发丝,看他在她目光下窘迫的躲避,看他又鼓起勇气低头。
……
宫理感觉她像是躺在海滩上平铺晒月亮的海带,海浪一?点点卷着?她,把她往海洋的怀抱中带,只?是该死?的电视没有关,她听到什么古栖派出来开发布会?,听到说是掌门走出来要通过媒体道歉。
宫理想要看一?眼?电视,她好奇古栖派掌门、柏霁之?的爹到底长什么样,挡在她眼?前的柏霁之?却突然道:“不许分神看着?我……宫理,看着?我!”
宫理果真仰头看着?他,她睫毛被汗打湿,银白?色的双瞳望着?他,她道:“小少爷,我看着?你呢……”
他似乎受那电视中的背景音影响更大?,他紧皱眉头,……既像是抵抗,又像是想要挤走耳边的电视声。柏霁之?摇头道:“不要叫我小少爷,我是……”
宫理喜欢他脑袋不清醒的样子:“你是?”
柏霁之?一?只?手捧住她脸颊,背景的采访里还夹杂着?她暴打柏峙的片段,他心里泛起狂喜的余波:她在乎他,她在乎他耳朵为什么立不起来,以前经历过什么。
她愿意站在他这?边,她不是指责他为什么不反击或为什么不够强大?,而是先冲着?伤害他的人挥出了拳头。
那个强大?的,自由的,散漫的,仿佛触不可?及的……他憧憬太久的人,在他臂弯里。
电视里声音还在响:
“柏峙只?是个孩子,一?个被我这?个掌门的无知宠大?的孩子,我向所有人道歉,他将永远退出黑赛,古栖派也会?尽力补偿那些选手的家人。”
“掌门人,我们一?直在好奇,柏峙在节目里提及的那个被他打断耳朵的弟弟,是您的孩子中的哪个?”
“……这?事儿我没听说过。柏峙不过是又犯了胡说的毛病。”
电视声音渐渐远去,宫理与他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
杂种。小畜生。哈哈哈学人样呢,你看他路都走不好。为什么要去治耳朵,我帮你把耳朵尾巴都剪掉呗,你就?可?以伪装你是个正常人了。贱|货妈生的小畜生。你妈跑了。太笨了,一?点也没继承到柏家的天赋。
这?些曾经弥漫在他脑袋里的杂音,曾几何时替换成了别的声音。
学员柏霁之?,暂定E班。你很强。你没有生活常识啊。柏霁之?!跟我打配合!你耳朵受伤了,我给你擦擦耳朵。要不要考虑加入行动部。能力等级A。我们很需要你。
那些画面替换成了更绚烂更彩色的蒙太奇。
银色的。金色的。树脂手臂与毛茸茸尾巴。摩托车,柠檬水。壁橱里她怕他心里受伤捂住他湿漉漉的耳朵。万众瞩目与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她透过头盔的视窗对他眨眼?睛。她强忍着?不耐烦用湿巾擦着?耳朵。迷雾。溺水。火堆旁她抱着?他的尾巴昏迷着?。塞进他嘴里的薄荷糖。还等着?她给他用的刷毛梳。
……
宫理冰凉的肌肤有他的温度:“柏霁之?你想说你是什么……?”
柏霁之?头晕目眩,他像个小动物般道:“……宫理、姐姐,我不是小少爷,我……我是你的……小狐狸……”
宫理呆了一?下,说不上话来、柏霁之?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寄托了感情,在她吃过薯片抽过烟的沙发上,他有种要红烛锦被里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