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男子?扔下刀,陷入癫狂,双手抠向自己的眼窝,几乎要将眼窝里的点阵灯都抠下来,他们就听到了发疯的呢喃:“……我就不该到万城来……你不该跟我来……这儿就是?吃人的地方,他们、他们凭什么……你是?好女孩啊啊啊啊!”

原重煜捡起地上?的刀:“谁不是?旁人的儿女?谁不是?曾经?的‘好女孩’?霓国街上?站街的或许吃过更多苦,就活该沦落至此?”

年迈男子?转过头来,疯了一?样要抓向原重煜,原重煜抬脚踹向他,另外几个干员开枪,束锁捆住了年迈男子?的双腿身?体,他倒在?地上?,挣扎嘶吼不已。

原重煜看着那睡容甜美?的少?女,又看向地上?的年迈男子?,他平日不装忧愁的面容终于像是?拽线扯皱的布料,他说不出太?凶狠或诅咒的话语,只是?半晌道?:“……命运真是?不公,这一?切明明都该报复在?你自己身?上?才对。”

他走出去,外头有些人已经?被击毙,有些则被捆束在?地,耳机里突然传出一?声倒吸冷气声。

原重煜:“怎么了?!”

草莓半晌喃喃道?:“我的天?呐、我的天?……呕!呕呕呕”

一?会儿,耳机里传来狒狒的声音:“……宫理找到了他们的仓库!”

……

“门是?坏了吗?”一?位穿着隔离服的人员转过头去,因为刚刚消毒间?又喷出了一?阵消毒云雾而后门再度打开,里头却?没走出人来。

“别管门了,赶紧的!咱们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理一?理货!现在?太?乱了。”

突然几个人惊讶的指着他身?后:“组长,你背后”

组长还没来得及回头,只看见狭窄的隔离服视窗内,金属凳子?凌空飞起,朝他后脑勺狠狠砸去!

紧接着,就像一?阵飓风在?仓库内搅起来,各种本子?凳子?桌子?朝他们劈头盖脸砸去,一?位工作人员被击倒后,蹒跚的起身?,正要去按警报器,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脑袋,狠狠撞向墙壁!

可他看不到任何的手!带着疯狂的力量与冰凉的温度,一?下两下!直到他哀嚎声在?隔离服中消失,他昏死过去……

仓库里身?穿隔离服的人已经?都倒下了,只有她的喘息,她走向了仓库里的武器柜。

外头等着的几位黑衣保镖有些不耐烦。突然右侧门打开,消毒气雾飘散,他们没看到人,正皱眉要骂的时候,就看到一?块白布包裹着的什么东西,在?空中飘着,朝他们指过来。

几位保镖不明所以的皱眉看着那飘在?空中的白布。

其中一?个经?验丰富,立刻叫道?:“快趴下!是?隐形能力者!!”

但已经?晚了,白布中爆发几团硝烟火光,子?弹瞬间?击倒他们四人

经?验丰富的那个倒下后,咬牙捂住腰部的伤口?,正要去拔枪,忽然感觉自己脖颈处似乎被人重重踩住!

他看到被灼烧出几个洞的白布掀开,缓缓飘落在?地上?,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他惊叫:“我不知?情、跟我无关”

“砰!”

宫理看着白布缓缓飘落在?他溅满血的脸上?,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临死前喊这种话。也知?道?有人会报复,知?道?要跟这些事儿撇开关系啊。你们当中但凡有一?个人有点人性,这里都不会变成……工厂。”

隔壁新?一?批货进?去被清洗,冲刷的水声掩盖了枪声,宫理放下枪,拔|出了这几个黑衣保镖的配枪,往外走去。

很快走廊上?穿梭的工作人员就看到了几把枪竟然漂浮在?半空中,他们还没来得及一?探究竟,那枪|口?抬起来

“砰!砰砰砰!”

……

几位干员正在?破门,门内的枪声似乎越来越响,狒狒咬牙道?:“快点开门!说不定宫理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这不是?能暴力突破的门!而且他们的密保锁也用了特殊编码!要不叫攻坚组来吧!”

草莓尖叫道?:“等等,枪声是?不是?停了!嫂子?不会被杀”

他们突破不了的金属门内部一?阵安静,所有人屏息。

“嘀。”

门内忽然响起一?声轻响,金属门朝两侧缓缓打开,所有干员紧绷起来,草莓已经?将发射胶体的枪|口?对准门内。

硝烟的味道?弥漫,走廊两侧的玻璃与水泥墙面上?,不知?道?有多少?弹孔,地上?躺卧的黑衣者或四散奔逃的工作人员哀嚎着。

狒狒瞪大眼睛,搜寻者倒下的人里有没有宫理的身?影,忽然葡萄糖惊叫道?:“血手印!你的肩上?有个血手印!”

狒狒立刻感觉到什么搭在?他肩膀上?,偏过头去,肩膀上?一?片血痕

宫理的声音在?他们面前响起,一?张沾满血的门卡漂浮在?他们眼前:“门卡给你们,让我歇会儿。”

她话音刚落,隐身?时间?已到,狒狒看到满身?是?灰与血的宫理,只穿了一?件麻布衬衣,手里拎着把机|枪,面无表情的拖着脚步,从他们之间?挤了过去。

……

原重煜到的时候,写字楼下已经?围起了隔离带。索命组的飞行担架已经?不够用了。

四周闻讯赶来的媒体众多,葡萄糖正在?到处打电话联络能接收的医院或机构。

索命组的随船降落在?广场上?,那看起来像阴间?庙的随船里,有数张自动化急救病床。这里被毁掉脑神经?的受害者,共有两百一?十七人,曾经?应对过大型天?灾的索命组,也不过只有一?百多个担架。

原重煜到场,许多人朝他行礼或跟他汇报,他进?入地下室的各处,布置完工作,出来的时候,才在?写字楼前广场上?发现宫理的身?影。

她就像是?一?切都无所谓似的,穿着一?件麻布衬衫,光着腿坐在?被霓虹与大屏照亮的花坛边,贪婪的吃着一?个热狗,酱料弄得满手都是?。

一?位方体派来处理社会关系的小领|导,正对宫理抱怨道?:“你一?个学员,最起码造成了三四十人的受伤与死亡,直接被你杀的可能都有四五个!我们为了舆论,也不能放任他们死了!”

宫理擦了擦嘴角,咧嘴笑了:“关我屁事,我爽就完事了。舆论?那帮人跟冷冻猪肉一?样被吊在?那儿的时候,你不想想舆论,现在?你倒是?开始琢磨了。”

对面那个穿制服的小领|导气不过,张口?就是?“方体的大局”“本来这事儿我们可以不管”之类的话,原重煜正要赶上?去,就看到宫理那沾着芥黄酱与番茄酱的手指忽然捉住了那小领|导皮肤粗糙的脸,指甲抠着他下眼睑,就差指尖戳在?他眼球上?。

宫理咧嘴笑起来,手指上?的芥黄酱辣的小领|导的眼睛疯狂流泪,对面惊恐挣扎,她却?像是?手指能把对方半张脸撕下来一?样,歪头笑道?:“我现在?可以让你也挂进?仓库里去。你可以被挂在?那架子?上?,好好盘算大局。”

她突然看到了原重煜,松开手,推了对方一?把,坐回花坛边继续吃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