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不能,后退也不行,特别是我的肩膀上还耷拉着一只手掌,那种冰寒的感觉,差点让我直接晕死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蹲下身子,然后向后一个扫堂腿,原以为会把另一个我给扫倒在地,却发现,这家伙的双脚,竟然距离地面有七寸左右的距离,我直接扫空了!

我错愕的抬起头,它也恰好低下头来,我看见,它瞪大着双眼,嘴角向上扬起,一张诡异到极点的微笑着的脸,就那样呈现在我的面前,四目相对……

几乎只是刹那,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就好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尖针插在我的头皮上一样,让我差一点是去思考能力。

只是,为什么它的脚会离开地面七寸,就那样悬浮在空中?难道它以前也是这样的?

不对,以前的它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我和它面对面碰到过,如果它的双脚是离开地面的,那么它绝对会比我高出一截来,可是在我的印象中,这一点并不存在。

我还来不及思考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就感觉到身后有阵阵阴风吹来,吹的我的后脑勺硬生生的疼。

我刚要转身爬走,结果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双笔直的双腿,班导!

我再转身,被冯伟业拦住。

再转,是那个没有脸的小女孩。

再转,是陈泥匠。

最后一个缺口,我还没去试,就看见王二狗站在了那里。

加上另一个我,六个人,把我紧紧的围在中间。

六个人,六道轮回?

我觉得我自己都快要魔怔了,几乎只是瞬间,我就把毛笔要在口中,然后摆出了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

这个张哈子从来不屑用的保命姿势,再一次被我运用到极致。

你能想象那样一个画面吗?漆黑的乡村院子里,月光在云层里穿梭,偶有淡淡的月光洒下,你一个人盘腿坐在院子中央,周围是六个冰冷的阴人。而你的头顶上是六双冰冷的眼神在直勾勾的盯着你,似乎下一秒它们就能把你的脑袋给敲碎,然后吸食里面的‘果冻’!

说实话,我害怕了!

如果不是今天一路上赶回来喝水喝得少,我觉得我都要被吓尿裤子了。不过还好,五心朝天的姿势还是很管用,我坐在它们中间,它们似乎瞬间没了目标,竟然只是把我围着,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但是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要进到堂屋里面去,这样才能救我爸妈。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不允许我稍稍有任何动作。

怎么办?

我试图叫院子外面的吴听寒,只要她透过门缝看到我现在这副境况,应该会出手帮我。

但是问题来了,一是我嘴里咬着毛笔,没办法准确发音;二是要是我发出声音,岂不是就暴露了我的方位,我会不会立刻被这些阴人给弄死?

而且,我总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具体来自哪里我说不准,但是能够感知得到,知道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丝丝的不安。

我一开始以为这是太害怕造成的,后来我才知道,我自始至终,都忽略了一点……

我刚准备开口的时候,我就听见院子里似乎有沙沙的声音,这种声音很奇怪,我觉得我以前应该听到过,但是一时之间我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我斜着眼睛左右看了看,都没有看到有任何异常,而这个时候,我确定,这声音来自我的身后。

我的身后,不就是堂屋的方向吗?

几乎是刹那,我就明白,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不安,为什么我会觉得那沙沙声很奇怪,为什么我一直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那就是,我那位正在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爷爷!

那沙沙声,应该就是它走路的时候鞋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因为尸体僵硬,膝关节不能弯曲,所以走路的时候鞋底才会与地面摩擦!

沙沙沙沙~~~

沙沙沙~~

沙沙~~

我一开始还以为我有五心朝天,它应该看不到我,但是我错了,声音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它就在我身后三四米的距离!

那声音太清楚了,而且每一声都好像是塞进你的脑子里一样,就算是想要不去理会,也完全没办法忽略。

但是不应该啊,我有五心朝天,按理来说,我爷爷不应该看到我才对,为什么它会径直就朝着我这边走过来?

念头还没完,我立刻就想明白我之前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

要是我的五心朝天真的有用的话,那头顶上那六道直勾勾的眼神怎么解释!?所以从一开始,我的五心朝天就根本没起作用!在我大叫了那一声之后,它们从头到尾都能看到我!

它们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要把我留给我爷爷!

我特么还天真的以为五心朝天可以救我,却忽略了最基本的一点,这六个家伙把我围在中间,就算老子凭空消失了,我爷爷也一定会往这个地方走过来的好吗?

蠢!

蠢到死!

我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活靶子了,接下来会怎么样?被我爷爷吃掉?还是被我爷爷救了出去?

我不知道会怎样,我的感觉很是不好,这种感觉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是总感觉我身后的那人,应该不会是我爷爷。

没有理由,仅仅只是感觉!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身后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我很想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敢回头。开口出声一下,就已经惹来这些麻烦,要是再回头,我干脆死了算了。

反正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干脆把眼睛给闭上。说来也怪,在我闭上眼睛的是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难道是吴听寒看到我被困了,所以从外面把这些阴人给赶走了?

我试着睁开眼睛,前面还是站着一个阴人。而就在这时,我眼睛余光看见,我的右侧,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慢慢的从我肩膀上伸出来----那是一条马尾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