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子讲,哈挫挫,我问你一件很严肃滴事情,这个地方哈有其他人晓得不?
我讲,我不晓得其他人晓不晓得,反正我晓得。
张哈子又问,你是啷个晓得滴?
我讲,我也不晓得,脑壳里头一下就闪出了这个名字。怎么了,难道又是一个风水宝地?
张哈子摇头讲,这次倒不是么子风水宝地,但是这些山头滴来历不小。
我问,有么子来历?
张哈子讲,难道你不晓得“赶山涉海”?
我想了想,讲,你讲的是关于秦始皇的那个赶山涉海的传说?
他猛地一拍大腿讲,就是这个!哈挫挫,你确定你学滴是国文专业,不是历史专业?啷个这些历史你都晓得?
张哈子难得夸奖我一次,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关于赶山涉海,其实在民间有很多传说,大多都是秦始皇为了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但是那个时候造船的技术有限,所以秦始皇就拿着一支赶山鞭,把陆地上的大山像赶羊那样赶着去填海,然后就可以从山上走过去,这也就是所谓的赶山涉海。当初看到这个记载的时候,我就觉得古人怎么老是想着填海呢?当初一个精卫填海还不够,还要来一个秦始皇赶山涉海。不过相比精卫叼着石子填海,秦始皇就要霸气多了。
但是,这不就是一个传说么?传说哪里都有,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张哈子讲,所以讲你读书都度迂阔老,永远只是看到书本表面上记载滴东西,但是不晓得为么子会啷个写。你这就喊过读死书。我问你,民间为么子有啷个多滴传说,难道都是凭空想出来滴?
我讲,那倒不是,我以前读过一本《中华民间传说博考通记》,里面就提到过,民间所有的传说故事,基本上都是根据一些具体滴事情经过演义或者改编,然后流传下来滴,但是可信度基本上为零,不具备历史研究的参考价值。
张哈子讲,确实不能用来研究历史,但是至少可以从里面抽丝剥茧分析出来一些东西。我再问你,传说中秦始皇赶山涉海是在么子时候?
我讲,应该是公元前210年,赶山涉海就是他最后一次出巡途中实施的,但是还没实施完,人就死了。
张哈子冷笑一声,讲,你晓得他为么子会死不?
我摇头。
张哈子讲,那是因为他不懂匠术,偏偏又要用髡匠滴东西,不死才怪!
我一脸懵逼的问,髡匠?怎么又扯到髡匠了?等一下,我记得凌绛给你说过,古时候的髡匠大多都是替皇帝劫龙脉。难道----
张哈子讲,现在想到老撒?当年徐福出海失踪之后,秦始皇肯定不甘心,所以想要去找到他,但是啷个大滴海,啷个找?秦始皇就想到老一招,赶山涉海!你之前讲滴那个赶山鞭,应该就是髡匠用来劫龙脉滴东西。而且据我估计,这个赶山鞭滴原主人,应该就是徐福。而这个徐福,应该就是所谓滴髡匠!
对于徐福是髡匠这一点,其实我很早就有这个猜测了,但是没有实际证据,所以不敢乱讲。但是,赶山鞭为什么是徐福滴?徐福又啷个可能会把赶山鞭这么重要滴东西留给秦始皇?这就好像我爷爷绝对不可能把镇魂铃留给其他人一样。----开玩笑,吃饭的家伙事,能随便送人?
张哈子讲,你晓得古时候将军上前线带兵打仗,皇帝一般会啷个办不?
我讲,会把将军的家人接进宫里,明面上讲是免去将军的后顾之忧,实际上是拿这些人当人质,免得手握兵权的将军叛变。----你的意思是……
张哈子点头讲,同样滴道理,秦始皇给徐福啷个多滴物资,让他去找长生不老药,难道就不怕徐福找到以后自己吃老?所以秦始皇才扣下徐福滴家伙事,也就是这个赶山鞭。但是秦始皇没想到滴是,不是哪个人都可以随便乱用赶山鞭滴,就好像姓凌滴,当初摇镇魂铃,没摇死都算她命大----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廷公看中她当孙媳妇,所以手下留情老。不然就她那个本事,哈有不死滴?秦始皇就没得她这么命好,所以就暴毙死老。
我讲,就算是晓得了赶山涉海,你们也不用这么震惊吧?
张哈子讲,你晓得个卵!那支赶山鞭,很可能就到这四十八牛头包下面!
第364章 364.奇怪老头
张哈子的神情很是兴奋和激动,我很少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讲,一支赶山鞭而已,你至于这么兴奋迈?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晓不晓得么子喊过时间越久越牛逼?要是一般匠人滴东西,老子听一哈也就算老,但是这是么子,这尼玛是当年秦始皇都用过滴东西,这时间几千年老,你自己讲,这得牛逼到么子程度去?
我摇摇头讲,你莫喊我讲,我讲不来。我自己脖子上的镇魂铃都哈没搞明白。再说了,要是那支赶山鞭真的在这些山下面,你觉得还会轮得到你张哈子?
张哈子讲,那不一定,湘西有十万大山,这个地方更是偏僻中滴偏僻,而且四周又没得山路,要过去走都要走好几天。再讲老,要不是你讲这就是四十八牛头包,我根本就没看出来。你想一哈,连我都没看出来,你觉得其他匠人能看得出来不?
我没好气的讲,你是不是看到好东西就没得脑子了?既然我都晓得这个地方叫做四十八牛头包,你觉得我爷爷会不晓得?你当我爷爷是吃干饭的?
听到我这话,张哈子愣了一下,然后一拍自己脑门儿,加快步子朝前面走了去。
凌绛跟上来问我,张破虏这是怎么了?
我讲,可能是觉得我讲的太对了,他没脸见我。
之后的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糟心的事情。只是大概在十点多的样子,遇到了一支施工队,探照灯把周围照的像是白天一样。工人们正加班加点的在施工修路。看见我们三个之后,他们都是一脸惊恐的样子,胆小的几个还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感情这些事是把我们当成鬼了?
直到我们走出去好一段路后,我还看见那些工人们操着一口外地腔对着我们的背影指指点点。我看不懂唇语,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我看见凌绛却是皱着眉头叫住了张哈子。她讲,前面可能有点不干净。
张哈子看了一眼凌绛,又看了看已经被我们甩在身后的施工队,他讲,是不是那些人说了什么?
凌绛说,他们说,一个小时之前,看见过我们三个。同样的装扮同样的顺序,从这个地方走了过去。进去的路只有一条,所以他们刚刚才会那么害怕。
听完凌绛的话,别说是那些施工队的工人们了,就连我都害怕了。这未免也太诡异了些。如果我真的走过,我不可能不记得啊!就算是我不记得,难道张哈子和凌绛也不记得了?
张哈子想了想,讲,不管了,先往前走。
这一走,就走了两个小时,前面又是一片灯火通明,我看见这光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声,难不成又是之前的那支施工队?
我看见张哈子已经抽出了篾刀,凌绛手里也把玩着一朵纸花。我跟在他们中间,汗流浃背,不是热的,是一身冷汗。
可是等我们走进了才发现,这灯光并不是施工队的,而是有人在办丧事守灵。我想,只要不是施工队,现在就是让我看到阴人,我都觉得会好上太多太多。
看到这户人家,我就知道,再往里面不远就到了老司城的城口----其实也就是村头。上次我来老司城,就是在这户人家这里问的路,所以印象很深刻。
我们走进之后,才发现守灵的几个人在打麻将。我们无心打扰,就准备悄悄的不打招呼走过去。可能是上次被“王二狗”拿着砖刀砍怕了,所以我特地看了一眼棺材下面的那盏油灯。
这一看不要紧,我竟然看见那盏油灯马上就要灭了!于是我赶紧对那些打麻将的人说,油灯要灭了。
我这一声不算大,也不算是很突兀,但是他们四个抬起头看我的时候,一个个脸都白了。其中正对着我的那个,直接椅子往后面翻倒摔在地上。
张哈子忍不住问,你们怕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