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也很容易理解当初两家为什么要分家了,肯定是他们的老祖宗思想理念完全不同,一个尊佛,一个重道,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张哈子扯着嗓子喊,陈憨货,放你娘滴狗屁!他们凌家就是怕沾到三差两错,所以才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么子事都不敢搞,到头来他们凌家是没得么子事,毕竟有一身匠术傍身,但是你让其他滴老百姓啷个办?等死迈?
张哈子这话一讲,我和陈先生都无言以对了。凌家的三差两错我见过,当时我不过是摆出了一个转轮王坐,就保住凌绛一夜相安无事。当时她自己也讲过,她没有沾染到多少的因果,所以不会有什么厉害的三差两错。在我看来,和张哈子的三差两错相比,简直是不要太轻松!
难怪张家心里会不平衡,这就好像是在集体制的公司里面,做得多反而错的多,还不如不做,反正工资都是一样的。甚至是有些不做的人,工资还更高,这怎么可能让人心里平衡?
其实在我看来,这件事本身就没有一个对错,到底要不要去沾染因果,都是自身的自由。但是就结果而言,对张家确实不公平。所以如果真的要论一个对错,错的不在张家,也不在凌家,而在于这个狗娘养的所谓的天道。
念头刚过,我就感觉到我脖子上的镇魂铃一阵颤抖,吓得我赶紧用手握住镇魂铃,可是这镇魂铃却是越颤越厉害,最后竟然挣脱开我的手掌,腾空升起,悬在我的面前。
镇魂铃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吓得我赶紧问陈先生,这是啷个回事?
陈先生讲,这是你爷爷留给你滴东西,你问老子搞么子?
我盯着镇魂铃,想要用手去抓住它,但是我发现我的手根本就不能靠近它。就在我努力想要往里伸进去的时候,镇魂铃突然一摇一晃,一声巨大的钟鸣从它的身体里发出来,差点把我的耳膜都给震碎了。
这一声之后,镇魂铃就像是焉了的菜一样,重新挂在我的脖子上。随之而来的,是屋子里一道白色的人影朝着我扑了过来。等看清楚人后,我赶紧伸手去接。可惜的是,她的力道太大,直接把我扑倒在地。
还没等我仔细的感受一下她身上的柔软,她就坐起身子,以全跏趺坐的姿势坐在地上,然后双手结了一个莲花印,口中念动一些听不见的细语。很快,就有一朵朵的莲花从她的身下朝着屋子里面延伸开去。
顺着莲花,我看见,王长源和纸人婆婆都被这莲花给定住,张哈子喘着粗气,拿起篾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直接将纸人婆婆劈成了两半。然后一把鬼火将它烧掉。随后,张哈子拿着篾刀的刀尖,在王长源的后背一阵挑来挑去,应该是在破解“垫背”和重新布置七星引路。
垫背破解之后,凌绛散出去的那些莲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看过去的时候,她刚好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尽管动作很快,但我还是看的很清楚,她擦去的,是血。
我急忙问,你没事吧?
凌绛还没回答,陈先生就当先讲,你眼睛哈咯?都吐血咯,哈没得事?
另一边张哈子也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到里面打生打死滴,你啷个不问哈老子有没得事?就你这种见色忘友滴人,要是放到古代,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千刀万剐!
我晓得这是张哈子在分散我的注意力,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事与愿违。他越是这么说,就说明凌绛的情况越是不乐观。
我看着凌绛,凌绛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讲,没事,别听他们乱说。你刚刚做了什么,镇魂铃为什么响了?
我讲,我也不知道,无缘无故就响了一下。是不是对你们造成影响了?
凌绛摇头,讲,刚好相反,要不是镇魂铃响了一声,我现在还被困在里面。难道不是你摇的?
我摇头。凌绛眉头皱了一下,似乎自言自语的讲了一句,那就奇怪了。
张哈子这个时候走了出来,讲,没得么子好奇怪滴,镇魂铃是他爷爷滴东西,你是他爷爷滴孙媳妇,他不救你救哪个?陈憨货,你讲是不是?
陈先生看了张哈子一眼,张嘴就准备接话,但是被凌绛瞪了一眼之后,立刻把嘴巴闭上,转头看向窗外,好像什么话都没听到一样。
张哈子踢了一脚陈先生,然后也不说话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凌绛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身去看着她,她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张哈子叹息了一声,看着对面的门板上面的那八个字,拿起篾刀走过去把门板给劈了。劈完之后,他讲,看来是有人不想哈挫挫到老司城去。
陈先生点头讲,这说明对方怕咯,越是这样,就越要去。我这个样子就不去咯,免得给你们添麻烦。再讲老,王长源滴尸体也要人处理,我留到这里处理一哈他们两个滴后事。
讲到这里,陈先生看了一眼堂屋外面,讲,我总感觉这边哈有人会出事。小娃娃,这根铜烟枪你拿到。
张哈子讲,有老子到,哈要你这根破烟枪?你自己拿到,哈挫挫,姓凌滴,我们去老司城。
我跟着张哈子刚刚走出村子,我脖子上的镇魂铃一阵颤抖,发出一声响,之后,镇魂铃安静下来,村尾牛角洞上面的那座钟铃山却传来阵阵钟鸣,一声接一声,声声不息……
第361章 361.时间不多
那钟声一声接一声,远大悠长,听上去让人神清气爽,就好像是在大雄宝殿里面听万千僧人在齐声诵经一般。我看见很多村民都不由自主的从屋子里出来,跪倒在村道上,动作虔诚的就好像是一个典型的佛教徒一般。
可是张哈子和凌绛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同时回头转身,我看得很清楚,他们的眉头全部紧锁在一起。张哈子问我,你们村子以前也响过这声音迈?
我摇头讲,没有。
张哈子指着跪在村道上的那些村民讲,既然没得,为么子他们会害怕,反而是跪到地上,你看他们那个样子,啷个看都不像是没听到过这种钟声。
我讲,我爷爷以前给我讲过,钟铃山上面有一座庙,早晚都会敲钟,村民们都是根据钟声起床下地干活的,可能是那个时候听到过。村子里面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所以多半都晓得那座庙的存在,现在听到这个声音了,应该是觉得菩萨显灵了。
他问我,哈有一座庙?你们这个村子真他妈邪门儿。那那座庙呢?
我讲,那十年的时候,被拆了。
张哈子点点头,讲,又是那十年,不是么子好兆头啊。
我讲,啷个了?
他没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觉得这个声音好听不?
我讲,好听啊,像念经似的,很有底蕴。
张哈子虽然眼睛小,但还是用他那双看不见眼睛珠子的眼睛盯着我,我晓得,这是他一贯鄙视的眼神。他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都要死老,你晓得不?你哈觉得好听!你啷个不蠢死起?
我被这话讲得一脸懵逼,我问,这声音有问题?
张哈子讲,我问你,我们现在是准备搞么子去?
我讲,去老司城啊。
他讲,换个讲法是么子?
我想了想讲,离开王家村啊。
他讲,你想一哈,对于王家村来讲,是不是就是把我们送走?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又不好的念头了。果然,张哈子继续讲,现在这个声音是么子?是不是钟声?送别滴钟声,简称就是送钟,送钟送钟,不就是送终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