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切顺利,至少也得两个?月。”老?孙道:“不说其?他万一的意外情况了,保守估计,入冬前吧,肯定能给它?炸了。”
承昀沉默了下去,老?孙朝他后面?看了一眼,道:“老?廖知道开山的事儿之后,高兴的很,我看精神头不错,说不定能撑到入冬。”
温别桑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装着冰球的竹筒,道:“楼招子说了,他现在瘦得只?剩一层皮,周身血都不循环了,连这个?夏天都不可能撑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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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承昀,老?孙和?其?他几个?从工部调来?的官员也都一起看向他。
温别桑捏起冰球塞在嘴里,腮帮鼓起,神色淡淡,眼眸一如既往澄澈清明,似乎只?是在单纯提醒大家一个?事实。
老?孙已经知道他的性子,叹了口气,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擦肩而过之后,后面?便传来?其?他人的声音:“这凤鸣君,说话?怎么如此难听?”
“他没恶意……”
温别桑的耳力听不到太多,扭脸去看他们,但?大家都背对着自己,想看也看不到。
他收回视线,看向承昀,道:“他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你?觉得呢?”承昀拉住他的手?,也有些无奈,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是当着崖下村的村民,他们可能会凶你?的。”
“我才不跟他们说。”温别桑道:“我是跟老?孙熟才会跟他说话?的,刚才廖伯说我都没搭理他。”
承昀牵着他往村外走?,道:“有些实话?不必说,跟谁都不要说,不然会让人觉得你?冷血。”
“他们若砍我一刀,便知我的血和?他们一样热。”温别桑咬着冰球,道:“不过我不会给他门机会砍我……你?吃吗?”
暑热的天气,承昀心中也有些躁。
他朝竹筒里看了一眼,道:“都没了。”
“哼哼。”温别桑笑,仰起脸道:“嘴里有。”
一边说,一边将?冰球顶出嘴唇。
他嘴唇被冰球冻的泛红,看上?去和?刚入府时吃那一颗时一模一样。
承昀鬼使神差地扭过去,道:“不吃。”
温别桑转了转眼珠,把冰球重新吞回去,让它?在嘴里来?回磕着自己的牙齿,道:“我的机关雀还是有点问题,虽然能在有风的地方?飞起来?,但?是没风了怎么办呢?”
他思维总是跳跃,承昀道:“这件事先放放吧,把山开了再说。”
“嗯。”温别桑道:“其?实你?要是想帮廖伯的话?,可以给他儿子寄一封信,说不定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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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昀偏头,道:“你?又懂了?”
“这样对你?好。”温别桑道:“崖下村都会记得你?仁义的一面?,传出去也有利于你?日后登基。”
“……”承昀敲敲他的脑壳,道:“我即便寄信,也不是为了这个?。”
“知道。”温别桑道:“丈夫贵兼济,岂独善一身。”
“你?爹说的?”
温别桑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娘只?会让你?闲来?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即便你?当真因口无遮拦惹来?祸事,她也只?会让你?怪责旁人,宽待自己,我说的对吧?”
温别桑咔嚓一声将?冰块咬碎。
两人翻山越岭,准备回营。
温别桑道:“娘说话?好听,爹说话?不好听。”
“你?爹是在教你?为人处世,若要在这世上?生活,你?爹那种方?式才能让你?活的更加容易。”
“不是的。”温别桑道:“人若发善心,只?会害了自己。若我当年?没有告诉周连景不要呆在房里,周苍术一家早就被我杀了,我也不至于报仇如此艰难。”
承昀偏头,伸手?把他拉上?来?,道:“你?和?周家的事情,与其?他事是不同的。”
“随便吧。”温别桑并不在意:“这山难爬的紧,以后我还是在家里制药,再也不来?了。”
承昀轻笑,道:“你?偶尔爬一次都觉得难,那住在这里的人可怎么办呢。”
“他们若愿意的话?,也可以只?爬一次,出来?就不要回去了,我瞧着这里也没什么好的。”
“你?觉得云州好吗?”
“云州自然是好的。”
“若你?爹娘还在云州,你?可会去君子城?”
“自然不去。”
“此处于他们来?说,便是云州于你?,只?要家人还在,是离不开的。”
温别桑不再说话?,不知道是找不到话?反驳,还是在思考他话?中的意义。
“承昀,我累了。”
“……”看来?只?是单纯不想说话?。
承昀单手?勾住他的腰,带着他走?过了一些较陡的路,逐渐来?到平坦处,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接下来?就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