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桃十分煎熬地在东宫门前等了一个下晌,才见?着太子的马车。
马车里面的人还没出来,新桃就?急得上前哭着求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求您去救救阿蓁吧。”
萧宴祈闻言,立马从里面钻了出来,皱着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新桃沉声问:“她怎么了?”
地上宫女的宫装样式萧宴祈认得,是司膳司的。
新桃忍住哭腔道:“阿蓁受风寒发了高热,烧得神志不清,若是没有太医开药施针,怕是熬不过去了......”
她下晌得闲回屋给阿蓁送姜汤才发现,阿蓁发了高热。
蜷在被子里的小丫头一直迷迷糊糊喊着冷说着胡话,灌了姜汤也根本没用,一点都不发汗。
兰锦姑姑过来用土方子也不行。
宫女是没有资格请太医的,可?若没有太医,她真怕阿蓁熬不过去了。
是以她才抱着些希望来东宫找太子。
第 76 章
薄暮冥冥, 正是掌灯时分。
石板宫道上,马蹄踏踏,车辕辘辘。
萧宴祈派了荣进去太医院叫太医, 自己亲自驾着马车往司膳司赶去。
宫里巡逻的侍卫瞧见是太子纵马, 也不敢上前阻拦, 只迅速退到?一旁避让。
司膳司后罩房的?小屋里,兰锦姑姑正给阿蓁用冰帕子擦着脸降热, 小姑娘烧得双颊红彤彤的?,泛着异常的?粉。
萧宴祈在新桃的?带引下,推门进来的?时?候, 烧得半梦半醒的阿蓁正在迷迷糊糊一声声喊着:“冷,好冷,呜呜呜, 殿下......殿下......”
“我来了,我来了, 蓁蓁别?怕......”萧宴祈立即奔上前,趴到?榻边握着小姑娘的?小手, 回应她。
只是床榻上烧得双颊酡红, 粉唇干裂的小姑娘没有半分知觉,嘴里仍旧十分委屈地叫着‘殿下’,间或还抽泣两声。
这?小奶猫般委屈的?呜咽,叫得萧宴祈心像是被人拽紧揉捏一般。
才?两个月不见, 小姑娘就瘦成了一个小可怜, 下巴尖尖的?,脸上的?婴儿肥都?不见了。
现下委屈的?样子, 若不是知晓自己才?是被不要?的?那个,萧宴祈都以为两个月前是自己犯浑把人赶出东宫的?。
兰锦姑姑瞧见太子来了, 忙让开了位置给太子,素日里总是一副旁观者模样的人此刻也替阿蓁求着太子:
“殿下救救这?丫头吧,就看在她都这样了嘴里念的都还是您的?份上......”
阿蓁现下病得像只被人抛弃的奄奄一息的?小奶猫,任谁见了,都?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的?。
萧宴祈替阿蓁别好额前的碎发,摸了摸人滚烫的?脸蛋后,连着被子将人打横抱起,“你们放心,孤不会让她有事的。”
“今日你们两个替孤照顾阿蓁立了大功,孤会有重赏,孤先带她回东宫照顾了,你们若是担心,也可来东宫探望。”
说完,萧宴祈便将阿蓁抱了出去,放到?马车里的?软榻上,又亲自赶着马车回了东宫。
荣进已经请张太医在长乐殿里头候着了,萧宴祈抱了人进来后,立马先让人给阿蓁施针退热。
孙嬷嬷和巧玉看到?阿蓁是这?样回来的?,忍着要?落下的?泪水给人准备着热水和干净的衣物,脸上满是浓浓的?担心。
阿蓁虽离开了两个月,可jsg这长乐殿里阿蓁都西都还在,大到?换洗的?衣物,小到?阿蓁常爱玩的?首饰匣子都在小几上搁着没合上。
一如阿蓁离开时的模样。
太子去抚州前吩咐了,凡是有关阿蓁的?东西,不准人移动半分。
张太医是太医院院首,许多人都知道他有祖传的施针秘技,在手指上几针下去,能让发高热的?人立即发汗降热。
他上回是见过太子对这小美人上心的程度的,是以这?回也不敢再怠慢,藏着自己的?秘技不显露。
这小美人病得凶险,若是再高热下去,就算不会丧命,恐也会伤了脑子,到?那时?太子动怒治他个无能的?罪名,砍了他也未可知。
“太子殿下莫担忧,待微臣再多扎几针,小贵人便能发汗退热了。”
张太医抬袖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大着胆子抬眼看了一眼盯着他施针的?太子道。
太子现在周身气势逼人,站在他身后他总有一种若是这小美人好不了,他得陪葬的?感觉。
萧宴祈眼神全在床榻上因为手指被银针扎而痛得小声嘤咛的小姑娘身上,仿佛那针是扎在他心上一般。
他干脆坐到?床榻边,将人抱在怀里,在阿蓁的?耳边柔声?哄了几句,看着小姑娘拧紧的眉心舒展开后,
他才冷声对着张太医道:“继续吧,她最是怕疼,能轻些就轻些,若她能退了高热,孤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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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言重,这都是微臣的本分。”
张太医谦卑地说着,继续施着针,这?回动作轻了许多,像是在对待着一件弄坏了要?赔上身家性命的稀世珍品。
阿蓁十个手指头都被扎过了一遍,冒出了些黑色的?血珠。
张太医看着再也没有黑血挤出了,才?松了一口气。
“小贵人现在应是能发汗了,且再过一盏茶的工夫怕是会有畏寒的症状出现,一会按微臣开的?方?子煎好药后,让小贵人服下,再盖上厚厚的棉被睡上一觉,发了汗,到?夜里应就能退热了。”
萧宴祈温热的?掌心在被子下往阿蓁松散的里衣里探去,等探到?人如羊脂玉般莹润的?背上确实?冒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后才安心。
“但还是有劳张太医先在东宫歇一夜,等她退了热后,孤便会差人送张太医回去。”萧宴祈摸了摸阿蓁仍旧滚烫的额头,语气不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