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宁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灵脉有损，灵力有亏，实力尚且与鼎盛时期不能同日而语。”

执羽：“……”

所以呢？

这不是不跑的理由啊我亲爱的尊上。

“齐飞曦已经上钩了，”白清宁下巴一抬，“就快了。”

执羽这次真的忍不住了，他勉强把自己从雪地上撑起来，道：“尊上，无论您与临风仙君长得是否一样，但这都不是你无条件给他卖命的理由啊，他的事情哪里就有那么紧要了，胥阳神尊都来了，您还不……”

“因为临风仙君就是我。”

执羽脸色空白了一瞬。

“咚”

众人第二次被他搞出来的响动吓了一跳。

执羽这次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他跪在雪地上揉着自己的膝盖、单手捂着脸，瓮声瓮气道：“尊上，我觉得我可以回去睡一觉，我觉得我还没睡醒，真的，不用你叫我，我自己可以的，等我回来啊。”

*

贺南初和白清宁在幻境里受的伤不算严重，或者说，因为齐飞曦已死，那些幻境带来的影响并没有很大地影响现世，曹启明安排了医修给两个人分别看过，便好生送他们回屋休息了。

执羽正在屋里灌凉茶。

白清宁关上门，落好结界，就看他脸色依旧发白。

“这么冷的天还喝凉水。”

“我害怕。”执羽的声音带了哭腔，“尊上，你怎么能是临风仙君啊，你是天道派来镇压九幽魔界的吗？”

白清宁这次毫不客气，抽出铁扇，在他脑袋上“啪”地一拍。

“那现在你知道了，你尽可以去九幽魔界找那些长老，过来掀开我的身份了。”

执羽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白清宁什么表示都没有，仿佛自己说了一句再平淡不过的话，只是给自己和他都倒了一杯热茶，眸色平静。

执羽回过神，霍然站起身，伸出右手三指，指天指地指自己。

“尊上，我发誓，我从来没有那个心思，尊上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我只是……我只是太震惊而已……”

执羽被选来做白清宁护卫前，曾听前辈讲过白清宁逼宫的事，说那几天九幽魔界下了好几场雨，都是红色的，可见当时的暗无天日，吓得执羽去见白清宁之前做了一周的噩梦。

可对方全然没有他们嘴里的那么青面獠牙，反而，他长得很好看，执羽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窗前浇花，水壶中的水在空中清洌洌地划过，他眸色一动，白清宁已经在看着他了。

“进来吧。”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可惜了，九幽魔界甚少有光，花花草草长得都不好，这些事情你懂么？”

执羽从回忆中醒过神，就见白清宁已经收起了铁扇，他有些跳脱地想，白清宁这个模样、这个风姿，若不是之前被九幽魔界的传言传得凶神恶煞，说不定他还会蹦着高儿地来做他的护卫。

可见传言不真，他家尊上哪里凶神恶煞了。

白清宁抬眼：“你当真想好了？”

执羽站在他眼前：“尊上，我……我跟您说句实话吧。”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执羽：我没有骂我自己，我只是在说事实，严肃正经.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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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推拒

白清宁微怔。

眼前他的小护卫微垂着眼睛, 平时那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荡然无存，换上了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

他纠结半晌，才开口：“尊上, 说句实话，我睁眼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白清宁拧眉问：“什么意思？”

“就是……我好像从来没有‘长大’过。”执羽抿了抿唇, “我记忆伊始, 我便已经是这副模样，我没有父母亲人、没有朋友，醒来的时候就在炼狱火海边上，全是凭着运气好，才能活下来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就听白清宁一声严肃又冷淡的“继续”。

“然后……我逃到魔界城中生活了一些日子, 正好赶上您选护卫，阴差阳错就……就选上了。所以！所以我对九幽魔界没什么感情的，真的！在我遇见的所有人里，只有您关心我、对我好, 虽然您面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的。”

执羽剖白了一番, 最后郑重其事道：“我一定一定会站在尊上身边, 无论您是临风仙君还是魔界魔尊，只要您不嫌弃我, 我一定会好好护着您。”

他的话音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一时间没人搭话, 白清宁手指嗒嗒嗒敲在桌面上, 长眉紧锁。

执羽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胸口。

半晌, 白清宁叹道：“我晓得了。”

他伸出手来，执羽尚且还没想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不敢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向自己伸过来，然后……轻轻摸在了他的发顶。

那一瞬间，执羽都愣住了。

他原来只觉得白清宁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执羽从来没在他那里受过什么气，反而都总被暗地里保护过很多次，只是这样直白的接触，在两个人之间倒是第一次。

白清宁揉了揉他的发：“之前从没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