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初扫了一眼白清宁，手中长剑挽了一道剑花，猛地对上了那人的方向：“陶铸和你是什么关系？还有，你背后站得是谁，老实交代，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今晚有那条命从这里走出去。”

那人低低笑了几声：“你这么在意这个小丫头片子，不就是因为临风仙君吗？那曹启明都跟你讲了，临风仙君杀人了，你怎么还是愿意为了他不惜将长剑对准修真界的人呢？”

白清宁眸色一沉，看向那个狞笑着开口的人。

“我们再怎么做，杀的也不过是一些普通人，成大事者必定有所牺牲！可临风仙君，甚至这个小丫头，杀的可是修真界的人！修真界的人可是和你关系最紧密的啊，我们才是一类人！”

他吼出这些话，仿佛想要达到振聋发聩的效果，贺南初没有立刻作答，只是眯了眯眼，依旧持着长剑看着他。

白清宁一点一点攥紧了指尖。

突然，贺南初开口了。

“你的遗言说完了？”他手上灵力大涨，“就你这些混账话，说真的，足够让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那人的表情瞬间惊恐：“贺南初！！！”

“人命分什么高低贵贱。”长剑脱手而出，贺南初的声音沉重，掷地有声，“我一向论迹又论心。”

长剑带着狂风暴雨之势而来，贺南初是真的被激怒了，那人应当是不知道贺南初便是胥阳神尊，一位已经飞升了的神尊之怒，岂是一个小小的修真界的修士可以承担的起的？

洞穴内光芒大涨，白清宁立刻转眼，他眼有旧疾，不能再看。

“轰”

剑气扫荡起洞穴内的尘烟，将那两个人的身影包含其中，半晌，暴怒的灵力仿佛被什么给温顺地安抚住，又像是自然地涨潮退潮，在白清宁睁眼的那一刻，悉数褪去。

白清宁疑惑地看过去。

没有遍地血迹，甚至没有身首分离，长剑在那人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贺南初单手攥住那人的脖颈，表情凝固。

那人手指紧紧掰着贺南初的手，艰难道：“我说的是真的，就算临风仙君站在你面前，他也不会认得你，难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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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法阵

风烟俱寂, 翻滚的尘烟擦过贺南初的衣摆，他的手指如同铁钳一样卡在那人的喉骨处，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捏下去。

那人见事有余地, 连忙道：“贺掌门，你那么在意临风仙君，应当与他交情匪浅吧, 可惜呀, 一个见面都不认得你的人，你却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语气刚激动起来，就被贺南初猛然收紧的手劲又卡了回去，“咳咳咳，我……我看到了全程，真的！我不骗你！”

全程？！

白清宁忽然开口：“你看到了什么全程？”

“他杀人了。”那人慌乱道，“好多人, 有……有将近二百名修士，那天雨很大，乌云密布的，附近幸存的人都在跑, 边跑边喊，说那是堕魔雷劫快要来了, 要赶快逃命。”

贺南初眉头紧锁：“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看见他好像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然后……”那人挣扎起来，“贺掌门、贺掌门松些力道吧！我真的知道！我当时用灵珠录下了场景！真的！！不信你跟我来看！！”

他没有松手, 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像一只小鸡崽儿一样的人，那人脸上、嗓音都用了咒印, 要解开尚需要一些时间, 但临风仙君的线索他又不能不管。

只是……

贺南初微微偏头：“小白。”

白清宁本在出神, 闻言抬了抬眼皮。

“你觉得可信么？”

白清宁没有立刻回答其实他心里知道很对，不能再对了，扇子是他在升仙台上扔的，那个人说得掏东西的动作应该是他化匕首的那一刻，包括化魔雷劫、瓢泼大雨……一样一样的都对得上。

他同样好奇的，也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会让他有关贺南初的记忆全消，入魔之后的那段时间便成了斑斑点点的碎片，再也连不成线。

于是他深呼吸一口气：“他说得挺像是那么回事儿的。”

那人眼神立刻放光。

贺南初手中长剑一翻，几下将那人的双手压在后背，右手一推，那人便只能低头哈腰着走路。

北渊掌门人身上的气质凛冽又瘆人：“那就带我去看灵珠。”

*

那人带他们从山谷中走过，来到了另一座高山的面前。

这里崇山峻岭，但多有白雪，是以很容易迷路，尤其在这种大暴风雪的天气，又没有天际的北斗星指路，辨认方向更是难上加难。

那人用下巴示意：“就在……就在前面了。”

贺南初眸色依旧很阴沉：“带路。”

“不、不敢了。”

“什么不敢。”

“不敢再走了……”那人在他掌心下忽然开始发起抖，白清宁上前两步抓住贺南初的衣袖，刚想拽开，只听“刷”一声，仿佛地下有个法咒一般，那人的身影如同一条黑蛇，眨眼便从地表上消失了！

贺南初立刻用剑捅入地表什么都没有，地表下是深厚的冻土，怎么撬都撬不开的那种。

白清宁依旧攥着他的衣袖：“……真够狡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