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野,你怎么想?”布什·梅华看?向他。

伊野往后抓了抓头发,迟疑几秒后,叹气道:“其实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他把藏在被子底下?的药剂拿出?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他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效果,但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好。只是原先?伊野并不准备想告诉他们这个计划的,药剂的副作用不知道会到什么程度,万一很疼,可他在这群家伙面前却忍不住,得多?丢脸啊。

“你知道这是Alpha专用的药剂吗?谁也不知道Beta注射了会是什么副作用,你不要命了!”尤金面色黑沉,攥住他的手腕,“我们换其他的,不要用这个。”

“可飞船上没有其他药剂了。”伊野声音很轻,“放心,我问过医生了,不会死,只是疼点而已,就让我试一次吧。”

尤金:“你……”

房间里一片寂静。

“你真的想好了吗?”布什·梅华终是低下?头,出?声,“伊野,不要勉强自己。”

伊野故作淡定:“再疼应该也不会比断腿疼了,我能忍。”

“……那我们帮你。”

布什·梅华深呼吸一口气:“不管有多?疼有多?难受,都请你依靠我们。”

……

几分钟后。

伊野将?头发拂到一片,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布什·梅华坐在他背后,一点点将?腺体贴撕开。冷硬的针头滋出?透明的水光,针管沿着边缘一点点扎进皮肤内。

青年的两只手被尤金摁住。

细密的刺痛从脆弱的腺体内蔓延开,随着药剂的注入,烧灼感开始变得强烈。副作用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强烈,他就像是被丢进了赤红的岩浆里,从腺体到皮肤的每一寸,都烫得吓人。

“唔”

他用力咬着嘴唇,几乎快咬破流血,凯撒急忙伸手掰开他的嘴,让他咬住自己的手。

不适应Beta的药剂,副作用带来?的强烈反应,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足够一个成年人哭喊求饶。但伊野只是撑着,除了从齿缝里溢出?的一点呜咽,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信息素的味道逐渐从腺体里散出?来?。

他们一直都很想知道伊野的信息素会是什么样子,可并不希望会是以这种方式。宛如催.情.药一般的信息素,几乎是瞬间,就让Alpha们全都陷入了或深或浅的发.情状态,但他们红着眼?睛,把牙咬碎了也忍着。目光注视青年的同时,也警惕着身?边的Alpha。无论是谁想要先?动?,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人打?晕。

痛到极点的青年浑身?都在抖,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下?,黑发快被汗水浸湿了。

好疼……

腺体像是被活生生撕裂开一样的疼。

耳边响着模模糊糊的呐喊,似乎有谁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是凯撒吗?还是尤金?他分不清楚了,只觉得浑身?都疼到难以忍受。

伊野。伊野。

好多?人在叫他的名字。

熟悉的,不熟悉的,过去的,现在的。

“去把酒拿过来?!”布什·梅华发觉他不对劲,立马朝凯撒道。

凯撒撤开手,快步从桌上拿过那瓶酒,打?开瓶盖,掰开青年的嘴角顺着灌进去,想用酒精缓解他的疼痛。哗啦啦的酒水沿着下?巴滴落,很快就把床单湿透。

尤金拿过手帕帮他擦脸,用一个冷血者前所未有过的轻柔声音,努力哄他:“很快就不疼了,再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伊野,伊野你看?我,你还记得军校联赛的时候跟我在洞穴里打?架吗?想想那个时候也许就不会觉得疼了。或者……你想想最?后用枪打?我的那一刻,你应该很高兴吧,在那么多?人面前赢了我。”

“我这辈子在比赛上从来?没输过,但是你赢了我,你是唯一一个赢我的。”

青年似乎听见了,抓着他胳膊的手微微松开,只是手背青筋依旧鼓着,像是在随时都要爆裂的边缘。

“尤金…”他艰难出?声,“你……太烦了……”

尤金被骂了却笑得更激动?:“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伊野扯扯嘴角,但没能张口说出?话,忽然力气一松,直直倒进尤金怀里。

酒精开始起作用了,他被痛楚和?醉意包裹撕扯,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只有眼?前浑浑噩噩的一片模糊,还有鼻尖流淌过的交织着的信息素。

焚香的味道,鼠尾草的味道,还有百利甜的甜味……

在那些味道里,伊野的意识像跌进一片深渊里,

陡然间,眼?前只剩下?黑暗。

…………

耳边有风声吹过。

伊野颤动?着眼?皮醒来?,可这次眼?前的不是黑暗,而是一片盛大明媚的阳光明。过于刺目的光芒让他不得不重新闭上眼?睛,很久之后才逐渐适应。

他坐起来?,看?向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黄水仙花海里。花海的边缘有一道分明的界限,这道界限外是荒凉的枯地,寸草不生,但界限内却种满了鲜花,随处可见蓝色蝴蝶振动?着翅膀。

“这里是……”

伊野踉跄站起来?,看?清楚四周和?头顶,恍然明白过来?。

这是荒城里的一座温室花园。

可他好像没见过哪个星球是长这样的。难道他的方法错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