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维倾的愿望只停留在“让陆旭秋赶紧滚吧”的层面,他没有仔细想过,有天对方真的离开,他要如何规划这间屋子的用途。
改成书房?他不爱在家里办公。改成客房?他又没客人会来拜访。站在空荡荡的房间想了很久,最后他买了一台按摩椅放在这儿。
结果当他第一天躺在那按摩椅上,智能操控着全身按摩,当整个身子陷进去,舒服地享受着高价科技带来的尊贵体验,他忽然看见屋顶上未拆的卧室灯,那是三年前自己随便买的吸顶灯,云朵的造型。在他和陆旭秋最后相处的夜晚,他数次看着那盏灯迈入高潮,就好像自己真的躺在云端,享受天堂才有的致命快感。
就是这么糟糕的联想,他竟然勃起了。瞬间他仓皇地从按摩椅起身,逃出这屋子,狠狠带上门的同时,不忘提醒自己一定要买一盏新的灯具。
然而这顶云朵等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很快陆维倾发现,客厅的沙发,厨房的岛台,主卧的浴缸……一切日常化的地方都印着他淫乱过的痕迹。
向来消费有度的他刷爆了一张信用卡,把能换的家具全部换了一遍,然而于事无补,到后面只是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都能想起自己不堪的姿态和喘息。
恐怖的是,每一次他想到这些事,身体的反应都很直接,前穴涌出饥渴的欲望,食髓知味的身躯让他陌生又害怕,回想那种强度的肏干,除了恶心之外还有巨大的,不敢深想的快感。
“这是因为人的大脑皮层是有保护机制的,为了降低痛苦的感知力,会加快对痛苦事物的遗忘速度,并且强化愉快的记忆,甚至美化记忆。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女人被家暴后总时清晰地记得那些恋爱时的美好记忆,反而会莫名其妙淡忘被打的疼痛。不过,你这个朋友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你说的这么含糊我也没办法分辨啊。”
电话那头的方剑很意外陆维倾半夜打电话来咨询他“朋友”的心理问题,隔着电话,他嬉笑着问,“这些日子不来找我,原来是认识了新朋友啊。”
“是公司同事。”陆维倾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味,随便编了个人。
“你好久不来见我,给我打电话就是关心你的同事?”
“问问而已。”
“你这话说的,我就是好奇大晚上哪个女同事跟你分享情感故事,让你这么上心啊?”听到方剑调侃的语调,陆维倾立马皱着眉头否认。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说了,要挂了。”
“陆维倾。”顿时,电话那头的方剑喊了他的名字,格外正经,“你明天来我这儿,早上九点。”
很显然“假同事”瞒不过方剑的眼睛,男人对他的每句话都有着该死的敏锐度。知道自己大概率瞒不住,所以干脆地选择人间蒸发,陆维倾假装没听见,果断放了方剑的鸽子,压根不去看他。
然而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第二天下班回家,方剑倚在自己的公寓门口,挂着常见的微笑,朝他打招呼。
“哟,很忙啊。”
“……”陆维倾愣了一秒,认命地开了门,这个家还是会来客人的,他唯一邀请过的客人。
可是这位客人今天有备而来,没有给陆维倾任何编故事的事情,他喝完第一口茶,直截了当地开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三个月,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
【作家想说的话:】
彩蛋是闻若康的邮件。
本章是过度章节,下一章会进入新的篇章。
彩蛋內容:
To 小陆
刚刚上飞机前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接,我想你是不愿再听到我的声音了。就像当年一样,我在机场也在等你,可你没有出现。
这几日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方面是懊恼悔恨,另一方面也反思了自我所为。就像你说的,“先用威胁这一招的是我。”是我先拿出照片,但我的本意,绝对不是威胁你,只是试探罢了。
你了解我的,从当初你我相识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让你做任何一件违心的事情。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强迫你。
这十多年来,无论在波士顿,还是在北京,我都没有忘记过你,原以为避开不见就能把你放下,可年少的喜欢根深蒂固,难以忘怀。这次重逢,原是想把心结解开告别执念,但事与愿违,我好像搞砸了一切,也打扰了你的生活。
在此,我再度为我的口不择言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怨恨于我。
但是我的担忧也是真实的,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踏入这个圈子的,可是你的调教者并不是一个靠谱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有很多目的不纯的人,牟利贪色比比皆是,那天我看你的反应,好像并不知道照片的事情,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助你,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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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维倾啊,虽然你说重逢打破了旧时光不再美好,但这次见到焕然一新的你,依旧让我充满惊喜。
祝你珍重,好好保护自己!
闻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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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盘问
陆维倾胡说八道的能力并不强,大部分时候他只会使用颜值攻击这一招,在蛊惑人心的微笑下,随便说些什么很容易绕得人晕头转向。但这招,对付方剑一点用都没有。
他哪怕笑得跟春日阳光般灿烂,男人也只会回他一个傻笑,然后一阵见血地找到他的发言漏洞。
不愧是辩论队出来的心理医生,陆维倾多少次暗想,这家伙要是自己的客户,恐怕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话不能这么说,你占我便宜还少了?”方剑立马反驳,“预约一小时,问诊大半天。”
“那是你免费赠送。”陆维倾高声强调,“理发店都知道老客户特惠,我这种十多年的老主顾,买一赠一非常合理好吧。”
“你有空想合不合理,为什么不想想十多年了,怎么还没从我诊所走出去。”
“快了快了,那谁不是考上了吗。”
这段对话发生在几个月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时候的陆维倾正因为自己的“透明儿子”忽如其来的叛逆期而头疼不已,他不理解陆旭秋为何频繁在他面前强刷存在感,本就不太稳定的情绪被影响得起起伏伏,于是去了方剑的诊所做心灵解压,男人一听了他的阐述,一本正经地从马斯洛需求一路说到了人本主义,归根究底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我也不是系铃人啊。”陆维倾皱着眉头,完全不赞同这种说法,在他的逻辑里,始作俑者绝不是他,追本溯源下去,自己是陆旭秋的恩人还差不多,没把他堕死腹中已经天大的仁慈了。
“你不能把诞生当成一种恩赐,这种态度换成哪个小朋友都受不了。”
“拜托,他也不是小朋友了,都高中生了还来这套?”
“高中生是恰恰是心智最不稳定的,既不像小学生那么好操控,也不像初中是那样天马行空,高中生就是那种有了一定思想,看似具备理智和判断力却最容易误入歧途的时期,你得多包容些。”方剑竭力劝说他用怀柔政策来处理父子关系,“而且小秋一直也没给你添什么麻烦,他这次拿了全国金奖保送去了B大,和你相处也不剩几个月了,好好珍惜最后的时光,没那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