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待着吧。”秦峥语声淡淡的,“现在乱成一团,也顾不上你。”
秦昭在床上翻了身,爬起来,小声求着:“哥哥,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就过来看看,好不好?”
秦峥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思考着什么,最终还是说了:“第一医院。”
赶到医院之后,秦昭没找到秦峥,打电话也没人接,于是他就在相关的病症区层,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没想到低头看了一会儿通讯端后,有人占据了他身边的那个空位置这就很奇怪,要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医院人不多,这么多的座位空着,寻常陌生人遇到了,彼此都会错开一个空位相隔坐下,哪有贴着人坐下的道理。
所以秦昭有些疑惑地抬头去看,这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张瞧着格外含情薄幸的骚/货脸。
“你!”秦昭看到这张仿佛天生带笑的脸,立刻心头火大,“没死呢你?”
文则看起来也受伤了,他的脑袋包着层层纱布,就这么看着秦昭含笑说:“你怎么说话的?我要是死了,你的楼江怎么办?”
说起楼江,秦昭到现在还不知道楼江是什么情况:“楼江怎么了?”
文则说:“被我用碎玻璃瓶,捅开了肚子,现在正在重症室里待着。”
秦昭张了张嘴,这两人疯了?约炮能打成这样,他们怎么不去黑市签生死状去打格斗赛?回过神后,秦昭气恼得捶了文则的腿一下:“你干嘛啊!你跟他有死仇吗,你要这样弄他?”
“你真是好不讲理。”文则攥住了秦昭捶他的手,“拉偏架也不是这样拉的。明明是他先动的手。”
“就算是他先动手,你怎么可以这样打他?”秦昭就像是散养狗的狗户主,突然被告知自己的狗被打成残废了,他气得必须要上门讨个说法,“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你哄哄就是了。我看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爱惜幼小的道理也不懂吗?”
文则握紧了秦昭的手:“他算哪门子幼小需要我去爱惜?你把他形容得弱小可怜无助,你是没见过他发疯的样子的,是么?”
楼江发疯的样子,秦昭怎么就没见过。第一次见面就深有体会。但隔得有点太久了,记忆淡薄,此时被文则一提,倒是想了起来。当时的楼江把他从一百层楼的阳台上推出,这一点回忆让秦昭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不过秦昭还是嘴硬:“那也还是你不好!他就砸了一下你的头,你可是把他弄进了重症室!”
文则手上用力,一把将秦昭拖得缩短了两人的距离,座椅发出嘎吱的声响:“他砸我的时候,看起来可是想砸死我呢。只是力气不够大,没成功罢了。”
“听你乱讲。他现在昏过去了,还不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秦昭挣扎着,“放开我!”
“别动。”文则的桃花眼盯着秦昭,“你再动,我伤口就要被你扯开了。”
“就扯开了又怎样?你活该!”
秦昭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身体上的挣扎幅度果然小了许多:“你干嘛。放开我。”挣了两下,发现收力之后,挣扎不开,秦昭抬头说,“做什么?你把楼江打进重症室了,还想把我也拖出来打一顿吗?”
文则看着秦昭,突然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住了秦昭。秦昭吓得呆住了,这可是医院。虽然现在旁边没什么人,但随时都可能来人看到这一幕。
这种在公众场合,随时都会暴露在他人目光之下的惧怕之情,让秦昭心跳过速。此时又不像在酒吧,有那昏昏明明颠三倒四的灯光做掩饰。这里可是医院,是救死扶伤,很严肃的地方。明净的灯光之中,秦昭拼命挣扎,拿脚踢踹文则。他不喜欢文则,不想跟对方有多少接触。而且像这种对着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能莫名其妙发情亲上来,还用的是舌吻方式的,实在下贱得让人看轻,搞得跟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你疯了?!”
短暂的一吻,当然无法太过深入,被秦昭用力推开的文则,打量着秦昭,突然笑着说:“其实那个楼江喜欢你吧?”
“……”秦昭一脸戒备地抽回手,揉着自己被捏疼的手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拿玻璃酒瓶砸我,砸完了,还故意那酒瓶碎口往我头上扎。我头上缝了好几针,最长的一道伤口十多针。”文则的手搭在秦昭肩上,一把将人拽到自己怀里,逼迫秦昭仰头看自己,是个禁锢控制的姿势,“你要负责任的。不该补偿我吗?”
秦昭是有几分心虚,但他又是格外嘴硬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都是你自己不好。看起来风骚入骨的,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结果中看不中用,连楼江都……”
“秦昭!”
突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吓得秦昭颤抖了一下,赶紧一把推开文则,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哥哥。”
秦昭和秦峥目光对视上,他立刻察觉到秦峥是在生气,于是什么话也不敢多说,赶紧小跑到秦峥身边,将人抱了一下,又放开。
秦峥顺势握住了秦昭的一只手,用另外一只手理了理秦昭的衣领,像是别无用意,又像是格外在意的那样,刚好整理的位置就是方才文则摸过的地方。
“则文学长。”秦峥替秦昭理完衣领,便抬目看向秦昭的身后。他冷淡却又不失礼貌地开了口,“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带我弟弟离开了。”
秦昭闻言猛地扭头。学长?这家伙是秦峥的学长?但为什么是则文?难道不是文则吗?
048
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了,这骚货,报给他的名字都是假的。秦昭好气,依在秦峥身旁,凶神恶煞地朝着则文比划了一个用手割脖子的动作。
这个自称文则,却被秦峥叫做“则文”的家伙,笑了笑,桃花眼微弯,说:“你们是去看楼江吗?我也去吧。事情变成这样,我也很抱歉。一时情绪失控,就下手没了分寸。他如果醒着,我想向他道歉。”
秦昭一听,立刻呛声说:“别了吧。他看到你,恐怕伤势越发好不利索了。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点好心都没安!”
秦峥侧脸看了秦昭一眼,微含警告意味地说:“秦昭。”
秦昭看到秦峥这个态度,本来三分火气也烧成了十分。什么狗屁学长,很了不起吗?但眼下也不能跟秦峥吵架,所以秦昭气呼呼地扭开脸“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秦峥手搭在秦昭肩上,说:“学长,他已经睡下了。有事等他醒来之后再说。”
则文莫名很坚持:“我就看看他。”
秦昭本来不想说话,但实在是忍不住:“看什么看!你是打算看看他是不是快死了,准备再补一刀吗?”
则文含笑看着秦峥:“你弟弟对我意见真大。”
秦昭想要骂人,结果被秦峥一把捂住了嘴。秦峥说:“学长,你等一下。”
说完就保持着捂着秦昭嘴的姿势,把人拉到了拐角处。秦昭倒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气闷。等到看不见则文了,他立刻扒拉下秦峥捂着自己嘴的手,阴阳怪气说:“哥哥真是好爱护学长啊。只准他犯贱,却不准我骂他。”
秦峥摸着秦昭的后颈,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烦心的事情太多,他语气有点冷冷的,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矜骄冷漠,倒更像是原来秦昭印象中的样子了:“你为什么要跟他一般见识。”
“……”秦昭语塞了一下,吃不准秦峥到底是在偏袒他还是在偏袒则文。他感觉秦峥在生气,但不知道在生什么气,于是决定先就则文一事,添油加醋地乱告状,“哥哥,则文这个人又骚又坏!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秦峥听了这话,没多少表情变动,他的手摸到秦昭耳侧,摁在了下颌线的位置,迫使秦昭抬起脸来:“什么?”
秦昭说:“之前在酒吧,他看到我和楼江两个人,就说我和楼江长得挺像,然后说要3p。”他一脸若有其事的样子,言之凿凿,“还说什么要和我们玩‘兄弟双飞’!”
秦峥抚着秦昭脸颊的手指瞬间顿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同时掐着秦昭脸的手指有点过分用力:“你和楼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