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脸上的笑容凝固住,像被火焰烤化的蜡烛一样,融化成了恐惧。

似乎被秦昭面上显而易见的恐惧所取悦,眼前这双碧瞳之下的面孔咧开一个笑,嘴角向后扩开,就像地狱开了一道笑口。

“宝宝。”温柔的声音在秦昭的脑袋顶上响起,耐心的,含着笑,“你打算去哪里?”

秦昭猛地尖声发出一声惨叫,头也不回的就往仓库内里逃去。

这个仓库空间那么大,集物箱的堆集形成了供人行走的通道,以及遮蔽身影的阻挡物。秦昭跑入其间,试图躲开追捕。

他听见舟溪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在空阔的仓库内响起。因为腿脚不便,所以那是一轻一重的动静声。舟溪轻笑说:“宝宝,你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吗?”

秦昭小心地藏好了自己的身影,他根据听见的动向缓慢改变自己的方位,不断向仓库的出口挪动靠近。在预估到自己能逃出,铁定越过对方的追捕时,秦昭冲了出去将大门猛地推开。

其实早就猜想到了,舟溪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肯定带了很多帮手,但那也无所谓。或许他也只是被逼疯了,只想完成“逃出”的这一举动来证明些什么。可是无论怎样,秦昭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推开门后,看到会是一大片荒漠,完全不是在城市里的景象,也跟郊区无缘。

热风席卷着扑在脸上,他呆立在原地,也没注意到舟溪是什么时候靠近的,他就这样被人从身后抱紧了。

舟溪搂住呆呆的秦昭,他俯身将脸贴在秦昭耳侧,笑着低语:“欢迎来到我的国家砂之国。”

秦昭几乎要被气哭了,因为太过生气,他结结巴巴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舟溪恶劣地捏捏秦昭的脸:“你还想跑哪去?你跑不了的。”

秦昭眼看自己真的跑不了,他气得直哭,同时一巴掌抽舟溪脸上,也不装柔弱和痴呆了:“滚!”

舟溪捏住秦昭的手,让人把秦昭捆起来带走。

回程的路上,秦昭被迫像只宠物似的靠在舟溪的腿上,他一直小声哭。舟溪将他翻了个面朝上,摸摸他哭得湿漉漉的脸,嘲笑奚落似的:“你自己跑不了的,也别指望秦峥来救你。”

秦昭气不过,一边哭一边恶狠狠咬了舟溪一口。

舟溪捏住秦昭的嘴:“再咬?你牙齿不想要了?”

秦昭松口:“你等着!我哥哥找上门来,把你另一只腿也打断。”

舟溪气笑了:“他忙着呢,哪有空管你的事。你们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当兄弟,都另说。”

秦昭发怒,张嘴又想咬舟溪,结果被舟溪掐着脸提拎起来,摁在了腿上,还扇了一下屁股。

“不信吗?他都把你亲爱的妈妈爸爸送监狱里去了,你这个弟弟,有也跟没有差不多吧。”舟溪轻笑,碧瞳盈盈,他不计较秦昭咬他的事情,是因为找到了其他可以“教育”秦昭的手段,“他忙着处理那些事情,哪有空管你的死活。你在这个关口,直接死在外面,对他来讲说不定还更轻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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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滚开!死变态!”

秦昭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小动物,开始完全不管不顾地发疯乱咬,但被舟溪捏住了制止。

只是他这疯起来的模样,多少处理起来是让人感到头疼,舟溪扣住秦昭冷笑:“是真的哦。现在到处都在报道这件事,你妈妈爸爸是‘永生科技’的职员吧。‘永生科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项目,全都曝光了。事情闹那么大,还真是多亏你哥哥,和他那个……男友?”

秦昭眼瞳骤缩。

舟溪看到秦昭这个反应,轻笑,他拍拍秦昭的脸:“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是你们国家很有名的,一个将军的后辈亲属?长得很有特点,白头发粉色眼睛的,叫什么来着,崔珩?”

本来正在发疯的秦昭,一时停住动作。

舟溪看秦昭有了别的反应,就捏捏秦昭,又低头亲了一下秦昭的脸颊:“小可怜。你和秦峥是‘永生科技’的实验项目。你的妈妈爸爸从来都不爱你。你不会以为哥哥是能够依靠的吧?他根本不需要这个家,也不需要你。他跟你厮混一起,只是顺便打发时间,或者说主要是用来迷惑刺激你‘妈妈爸爸’的一个棋子。现在你已经被用完了。没有人要你。”

“闭、闭嘴……”

秦昭气得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吐出这几个字。舟溪的话并不可信,肯定只是挑拨吓唬的假话。他才不会被骗到。

“你想哭的话,可以哭哦。因为确实好可怜。”

秦昭扑上去咬舟溪。

他咬得很用力,将舟溪咬得血淋淋,几乎咬下一块肉来,所以被抓回去后,就遭到了严厉的惩罚,不再是先前那样,只是被关在笼子里挨饿,他被绑在一个台面上,身体完全平展着,四肢和躯干都被固定住了,连脑袋也是。

周围没有人,至少秦昭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人。他躺着只能任由舟溪站在旁边俯视着他。乌黑卷曲的长发,十分松散地束在脑后,扎得很低。

那一张异域风情的脸,从这样仰视的角度去看,依然很很完美,唯一的不和谐的地方在于此刻右脸做了包扎,因为那是秦昭咬出来的伤口,咬得很深,简直像是有深仇大恨。

“乱咬人。真不是好习惯。”舟溪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昭,“我跟你说过的吧。我想要的是听话的乖宝宝。”

“我不是你的宠物。”

舟溪听了,微微一笑。他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手按在一旁的控制仪器上,至少轻轻一按,一阵剧烈而恐怖的疼痛席卷秦昭全身。

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太恐怖了,太痛了。甚至因为太痛,人都开始恍惚。身体和脑子都在这种剧痛中被扭曲变形,秦昭感觉自己的头盖骨,此刻或许就像被重重一击的瓷器那样,正在碎出裂纹。

他疼得浑身汗湿,几乎无法呼吸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头是不是好痛,宝宝?”舟溪低头凑近秦昭的脸,乌发垂落在秦昭的手臂上,纠缠不清,他贴得很近,被咬伤处理过的伤口,就悬在秦昭的嘴唇上方,“你现在还有力气咬人吗?是不是感觉脑子要裂开了,你在想象自己的头盖骨碎掉的画面吗?你就在想这个对不对,宝宝?”

秦昭根本无力回答。巨痛之中,眼泪和冷汗交织一起。舟溪慢慢地松开控制仪器的按钮,他的瞳仁已经变成竖状,透出了某种毫不掩饰的亢奋兽性,但是他的语气却格外柔情蜜意:“我本来不想用这种手段对你的。你知道的。我一直纵容你的任性,但你不应该借此妄为。”

他说话的语气如此得温柔又充满耐心,就像是一位正在跟学生开诚布公谈心的老师。

“我一直为了你费心且费力。我可怜的宝宝,我一直想照顾你,拯救你。”舟溪轻声说,“你也很清楚吧。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但你封闭内心,不愿接受我的好意。我知道这也不能全部怪你。你那个虚假的家庭,一直打压你,精神控制你。你渴望虚幻的亲情,其实你也想要摆脱,但是你没有成功,是因为你没有尽全力,你的意志还不够坚定,你放任自己的堕落。”

秦昭在控制台上睁大双眼喘气。他仍处在那恐怖巨痛的余韵之中,而他甚至不知道这巨痛的效果是怎么产生的,他不知道这是由于电流又或是别的其他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舟溪俯身与秦昭交换了一个湿热深入的吻,他肆意含着秦昭的唇舌玩弄,搅出色情的水声,直到玩弄够了才慢慢放开。

“我们之前的交流太少,我触碰不到你的心,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好好敞开心扉交谈。”舟溪撩开耳边碎发,他竖瞳的那双眼睛倒映出秦昭小小的身影,真可怜,无处可逃,任人摆弄,这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他兴奋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肆意蹂躏秦昭的冲动。舟溪微笑,刚刚亲吻过人的嘴唇,鲜妍湿润,“你不可以对我有任何隐瞒,也不可以对我撒谎,不然我就会让你体验刚刚的疼痛,这就是规则。你听明白了吗,宝宝?”

疼痛的产生和消除都是如此迅速,简直像是游戏操作一样,突如其来地发生与消失。

秦昭汗湿淋漓地躺在操作台上,仍旧因为上一波的疼痛侵袭而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