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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秦昭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头重脚轻,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舟溪看他在被子里蹭动着,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就将他捞进怀里,摸了几下,替他揉按额角,温声问他:“好点了吗,饿不饿?”

实在是没力气挣扎,秦昭病恹恹地任由舟溪摆弄。

他被喂了一些吃食,可尝了没两口就吃不动。

舟溪一双眼睛,绿宝石一般流光溢彩,他紧紧盯着秦昭,像是忍不住似的,最后低头在秦昭脸颊上亲了两口:“宝宝,你这么病病的样子,也好可爱。”

秦昭闭着眼睛不动,舟溪把他当玩偶摆弄了一会儿,就将他放下,甚至贴心地替他盖好了被子,然后便不知踪影。躺在床上的秦昭,昏昏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饿得饥肠辘辘,而且很渴,他想爬起来喝水,但完全没有力气,只能重新躺下。

实在忍不了了,他小声叫唤:“舟溪……”

没有人理他。

“舟溪。”

还是没人理他。

直到秦昭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床上时,舟溪才出现。

被搂进温热的怀抱里时,秦昭忍不住发出一点泣音,但他没有多余的眼泪可以流出来,眼眶干涩,连哭都觉得喉喽痛。

“你去哪里了,去哪里了?”秦昭紧紧抓住舟溪的衣服,他缩在舟溪怀里,“怎么才来?”

舟溪给秦昭喂了点水,以及流质的食物。他不动声色地,将秦昭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像蛇盘住了自己的猎物,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意:“宝宝,我忙其他的事情忘了。”

秦昭吃饱喝足困意涌上来,都不知是何时睡去。再次醒来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顿时慌张地叫着:“舟溪,舟溪?”

舟溪猝不及防从后面出现,双手环抱着压住他:“找我呢,宝宝?”

秦昭没有任何抗争,甚至侧转身子,反手搂抱住舟溪的脖颈。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安,恐慌,两手用力地攀着对方,不是普通意义地拥抱,而像是在抓住什么维生的食物,救命的浮船。

舟溪感受着来自秦昭身上的轻颤,脸上的笑容咧开,说话的语气却越发轻柔细蜜:“宝宝,怎么了?”

秦昭小声呢喃:“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舟溪的眼瞳一下骤缩成尖锐的竖形,他的嘴角一直向后咧开。太好了太好,比他想的还要成功。他握住秦昭的手,掌下腕骨因为这几日挨饿受罚,饱受摧残,似乎越发伶仃了。舟溪的手指,缓慢地插入秦昭的指缝,他含笑轻声地低语说着:“我当然不会离开你。”

他们形影不离,二十四小时永远在一起。

秦昭坐在舟溪怀里,被舟溪掌握着一切的生理机能,吃喝拉撒,都经舟溪掌控。他好像也完全被驯服了,无比温顺地黏着舟溪,甚至舟溪离开他的视线范围,都会感到不安。

但同时他变得胆小害怕,稍微一点动静,都会让他紧张得皱缩一团,所以舟溪不得不将一直试图往秦昭身上蹿的小黑猫赶出去。如此这般将养了好几日,秦昭才正常了些。然而仔细观察,似乎也不太正常。

秦昭似乎完全丧失了对外界的兴趣,也不怎么说话了,只单纯黏舟溪,黏得特别厉害。舟溪为此兴奋得要命。他若无其事,问秦昭要不要看书,秦昭说不要。他又问秦昭要不要玩游戏。

捏着秦昭的手指,舟溪将人搂在怀里,一只手慢慢揉捏秦昭的小腹,他说:“你在家的时候,经常玩吧?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我有给你专门做了游戏房。”

这一切,究竟是何时开始的预谋?

秦昭:“……不想玩。”

听了秦昭的话语,舟溪揉捏秦昭的力道变得色情。但他的欲望高涨,很多时候,跟秦昭的反应动作没什么直接关系。可能只要秦昭在呼吸,他就能对着秦昭“发情”。

舟溪声音喑哑:“既然不打游戏,那就做点床上运动,好不好?”

秦昭乖乖张开腿。

舟溪看到秦昭这样,完全控制不住力道,他遵循着自身本能的欲望,压住秦昭的身体,猛烈地律动抽插起来。他的手掌撑在秦昭脸侧,表情亢奋得显示出一点不加掩饰的兽性来,一次比一次干得用力,把秦昭操得,只能无力地跟着他的频率晃动。

完事了之后,秦昭依偎在舟溪怀里,玩弄舟溪的头发。

舟溪单单是看秦昭玩自己的头发,就又来感觉了,但还没有所动作,就听见秦昭问他:“你跟哥哥……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呢?”顿了顿,秦昭又补充,“你都知道我的事情,可我不知道你的。”似乎有点犹豫,“我可以知道吗?”

“宝宝。”舟溪揪住秦昭,搂在怀里,又揉又亲,“你对我感兴趣是吗?”

秦昭已经习惯舟溪的这种对待,表情都不带一丝变化,只是在对方亲得有些过火时,扯一下对方的头发,以作示意。

“我是家里排行最小的孩子。”舟溪根本没提秦峥如何,仿佛这根本不是要紧的事情,不值一提,他开始向秦昭介绍自己,“所以我和你之间,应该相比其他人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比如说偏心又自我中心的父母?”

秦昭:“……”

“就算知道我的身体不合适,也依然选择给我动‘手术’,就是为了让我获得一双家族代表的眼睛。而在我长大后,为了满足他们的审美需求,又不允许我剪头发,让我必须一直养着……”舟溪抱着秦昭,怜爱地轻啄两口,“我们是一样。”

秦昭的表情有点麻木。

舟溪捧住秦昭的脸,轻声说:“你在你那个家里,动手术一样,被调整得满足像一个‘弟弟’的一切要素,就是为了陪伴秦峥的成长。你和我一样的,个人的意愿不重要。”他语气变得越发轻柔,同秦昭说话,像声音稍微大一点了,就会惊碎一个迷离的梦境那样,可他说出来的内容这样残忍,有一种格外残忍的温柔,“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小小的一只,比同龄人都要矮一点,永远都长不高吗?”

秦昭喉头滚动,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感到了害怕,想要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但他连制止的行为都做不出来。

“因为你的父母,一直在给你注射抑制生长的药剂,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保持在永远‘可爱’的样子,满足家里其他所有人的期望。你看”舟溪露出满意的笑容,像是赞许认可,“就像我说的,你和我是一样的。”

骗人。

想要说的这句话,但却好像有一股力量制止了他,没有办法说出口。

秦昭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说:“你有什么证据?”

舟溪凑近过来。他那双碧色的眼瞳逼近后,太近的距离下,有一股令人不适的压迫感。仿佛捉弄似的,在秦昭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后舟溪捧住秦昭的脸:“笨宝宝。”他笑,“我把你抓来的时候,有给你做过全身检查啊。”

“你别乱讲了。我的妈妈爸爸,才不会做这种事。”

“是吗?”舟溪的碧瞳幽深,他含着笑,不知这笑容里是讽刺又或者怜悯,“自欺欺人会让你好受一点?”

秦昭真想一巴掌抽在舟溪脸上,但他没有,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最后只是似怒还怨地瞪了舟溪一眼,然后卷起被子将自己裹住,用屁股对着舟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