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纪九韶顿住了脚步,并且回头看着他,又或者是看他身前的阿彦:“对什?么都带着玩票心态的人,我确实不?会跟他来往。对这样的人认真的,自欺欺人也该有个限度。”
一股忽生出来的怒气流入指尖,江弈眼睛危险地眯起,将五指死攥入掌心尽量克制着。
他又燥怒了,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在?太阳穴里?悸动。
不?是因为纪九韶说他“玩票心态”也不?是说“不?会跟他这种人来往”。
“我的人,不?劳烦九少举手之劳。”
他讨厌纪九韶的淡漠,也讨厌纪九韶随手的善意。
对谁都是同样的冷淡、对谁都是同样的善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深恶痛绝。
纪九韶抬手解掉衬衫第二个扣子,蜻蜓点水般地扫了恶狠狠盯着自己的人一眼,转身离开,“毕竟,这家伙好像只有对我的时候不?是半吊子心态。”
阿彦却像是完全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想起什?么转去翻背包,直到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献宝似地捧到江弈眼前:“弈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江弈怔了一会,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松开骨节发白的五指,接过礼物?拿在?手里?掂了掂:“所以你跑到这来找我,是为了送礼物??”
“我知道明天才是你生日,可是金少爷说你明天会很忙,应该没空见?我。”阿彦笑说,“我……我用自己打工攒钱买的,希望弈哥能喜欢。”
拆开浮夸的包装纸露出其中长形的盒子,盒子造型高档,一看就不?是阿彦能负担得起的东西?,只是右上角的logo让江弈愣了愣。
阿彦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我看弈哥一直没换那副墨镜……应该是很喜欢它,可是我上次看见?它有点磨损,就特意选了同品牌款式的……这个单款是限量的,我拜托了金少爷才买到。”
缓缓打开盒子,江弈取出其中崭新的墨镜,指尖磨着刻入logo的地方,声音不?免冷下来,唇边勾起讽刺的笑:“你是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不?是、没有。”阿彦从没见?过江弈这样尖刻的样子,慌乱摇头,像一只惴惴不?安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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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我只是想问弈哥……”阿彦紧张地吞下口水,“以后,能戴我送的这一副吗?”
“啪!”墨镜盒被重重合上,江弈捏着盒子笑的古怪:“好啊。”
“只要你以后再也别?来烦我、再也别?现在?我眼前。”
“还有,别?再穿白衬衫了。”
第 46 章
从天堂到地狱, 只是两句话的事。
阿彦心脏猛地一揪,脸色煞白, 干巴巴地开口:“刚刚、刚刚弈哥不是说……”
江弈转动手里的墨镜盒,“戴你的东西?你认清楚我是谁、你是谁了吗?我是你的金主,你唯一能回报我的就是张开腿等着我,除了我喜欢什么体?位,喜欢什么玩法,你还了解我什么?”
“是不是我以前太宠你,才让你自我感觉良好到这个地步。”
江弈不愿意承认他是被阿彦的话踩到痛处了, 此时的咄咄逼人和尖酸刻薄都来源于怕被人发现的恐惧。
“你今天给我带来不小的困扰,你没有打扰到我的自?觉吗?”江弈皱紧了眉,像是很?烦恼, “我们这种金钱维系的关系,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上你吧?”
满腔的喜欢被践踏成纯粹的金钱交易,阿彦整个人都冻僵了,这次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骗自?己?。
从心里漫出来的寒意让他止不住地哆嗦,想要留给自?己?一丝尊严而否认江弈的话, 但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我不……”
“你不是?你不知道你完全暴露了吗?你看我的样子?, 漏洞百出。”
江弈不留情面地戳破,目光嫌恶无比, “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很?让我恶心。”
在之前他从不觉得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有什么,还可以拿做谈资和笑?话供众人取乐, 但现在他突然变得很?反感这样的眼神, 被这样看着就像生扒开他好不容易愈合的疮痂往里面撒盐,这种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某些极力想要忘记的东西他曾经?也毫无自?知的这样看过别人。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连血带肉剜除那段记忆。
阿彦恍惚觉得站在面前的根本不是江弈。
那张曾经?温柔亲吻过他的嘴唇, 此时带着尖刻的讥笑?和嘲弄,吐出一句又一句带着毒刺的话,陌生得仿佛是另一个人。
他喜欢的弈哥曾经?将他从皇品里救出来,替他付清了爸爸的医药费,温柔又可靠,什么都能替他解决,甚至支持他开了自?己?的小店。虽然偶尔喜欢调笑?戏弄他,但除了在床上粗暴一些,从没对他冷脸发火过,更何况这样恶语相向。
他从来没有发现,弈哥有这样的一面。
刻薄低劣,甚至是恶毒。
“我在嘲笑?你,笑?你可怜啊,你听不懂?”
“这么犯贱吗,被说成这样还没法收敛起你的眼神。”
他发怔地看着江弈不断开合的嘴唇,却好像听不见里面发出的声音,只有眼泪后知后觉的从眼眶淌下。
“还是你根本没有一点羞耻心?”
“哇哦,不愧是从皇品出来的,为了钱这都能忍下来,够贱的。”
阿彦已经?无暇探究自?己?是什么眼神,慌张地别开眼睛、垂下头,手足无措。
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滴,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被自?己?逼得哭着道歉的人,江弈垂下头来哑笑?,这世道向人表露真心不就是自?取其辱,自?甘下贱吗,没有供人发笑?的准备怎么敢的?
他今天给阿彦上这一课,阿彦应该要好好谢谢他才对。
阿彦低着头,眼前水蒙蒙一片,下颚突然被人勾起,正正对上一张脸,脸上冰凉的泪水被那人温热的指腹轻轻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