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按捺住不快,一咬牙,又狠狠抽了一大?口?,香烟前?端暗淡的火星迅速蹿到根部,留下一根燃尽的烟灰,“那天、我是做噩梦了,我梦到那时候……就是你们去酒店那天,我都已经站在门口?了,我是可以敲门搅坏阻止一切的,但是我……”喉结不规律地上下滑动,他不断吞咽着口?水,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知为什么开始轻微地颤,他声音无比的虚浮缥缈、几不可闻,如同毫无底气?立场的当年,“我没”
……
“什么电话这么久?”
在即将?吐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耳朵还是无比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靠得很?近的、已经压得很?轻很?低的女?声。
本已回温的房间里室温急转直下,“呜啊!!”角落的烂泥发出疼痛难忍的短促哭嚎,江弈寻声冷冷垂眸,方才慢腾腾收回不知何?时碾断了男人鼻梁和?残余几颗牙的脚,扯过旁边沙发的布套往他嘴里塞。
“你在做什么?”
还是被听见了,纪九韶问他。
江弈粗暴地将?烂泥的呜咽堵回嗓子里:“我很?安分地在金老二这打工还你债,刚有个?人不小心把门牙撞掉了。”
“做事有个?度。”纪九韶没再问,只是这么说。
江弈瞧瞧地上越淌越多?的不明液体,把刚塞进去的布又扯出来了。
“纪九韶,作为帮你的回报,你现在满足我一个?请求吧。”
他蹲在烂泥旁边嚼着烂掉的烟蒂,幻听到什么被啃噬的声音。
“你就现在跟我说一句,你想我了。”
听筒里短暂的静默,纪九韶问:“只有好听的话有意义吗。”
“没有。”江弈拿下烟头捻灭在烂泥腿上,“就当是饵料,你稍微安抚一下我吧。”
“为什么?”
纪九韶果然绝不轻易体谅他、为他退半步。
他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时间,的确是夜里,而且是晚上十一点半。身边有女?人的声音。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坦率?”江弈没有一丝铺垫地忽然说,“坦诚对?我很?难?其实?不难,一点都不难。”
他笑了一下,极近地凑到收声筒边轻轻开口?,如同逼在纪九韶耳畔诉说一个?秘密,可声音一点都不低。
“我想让她从你的鸡把上滚下去。”
他知道那个?女?人就在纪九韶很?近的地方,他满怀恶意与嫉妒说的。
那个?女?人的声音就像……就像在他脱光的时候突然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响得头晕目眩。
“你还想听吗?”收敛起来的尖锐獠牙就这样慢慢地探出,“我还有很?多?坦诚的话,很?乖很?乖地待在肚子里。”
“江弈。”他的名字被这么肃冷地叫出来通常代表一种?预警。
但江弈收不回去了,这个?女?人他早就知道的,应该有准备的,理解纪九韶的,但是一听到两人的亲密,名为嫉妒的虫子就密密麻麻啃噬着心脏,让他忍不住地去幻想那份与他无关的亲密情.欲。
“我不喜欢你被太?多?人喜欢,我觉得你被人多?看一眼都是罪,我想让她从你的几把上滚下去。”江弈魔障地重复,“我根本不想理解你的性取向。”
“你跟她在一起的样子让我恶心,她叫.床的时候声音好听吗吵吗她让你舒服吗?你亲她吗?跟我还是跟她更激烈?你跟她上床前?是你自己解还是她帮你解掉我送你的袖扣?你跟她睡完后多?久才会心血来潮想起给我喂饵料。”江弈不断吐出尖锐刻薄的刀子,“你想听这些吗?”
“只要我坦诚你就会不跟她睡来跟我睡吗?”江弈连连发笑,“你会吗?”
“不会。”
纪九韶似乎永远是尊没感情的塑像,从外冷硬到内里,永远不会骗一骗人让人好过些,俯瞰得冷漠无情,拒绝得毫不留情。
“所以坦诚不难,只是没用。”意料之中的回应令本就冰僵的心脏蜷成一团,揪痛到面孔扭曲也笑到不可自抑,“坦诚有什么用,又不会改变什么。”
“只靠坦诚是改变不了什么,不过它?是建立一段关系的基石,说出来我才会开始考虑。”纪九韶声音仍然平静清晰,“江弈,从根本上就是虚假的关系没有建立的必要。”
江弈恨透了纪九韶这些条条框框的道理,说这些条理有任何?用吗?反正考虑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
他忍不住讥诮:“所以考虑的结果还是不会?”
“想要和?得到之间还缺一步,做到。考虑的结果不如你意,难道不是因为你还没做到我改答案的程度吗?”纪九韶说的如此词严义密,风轻云淡,江弈真的找不到任何?话可以反驳了。
他从来就没赢过纪九韶一句话,好像对?的永远是他纪九韶。
一肚子的火气?妒忌郁闷痛苦无法发泄,江弈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憋得浑身打抖,胸闷气?短,捏着手机鼻翼里直喘粗气?,终于没忍住“啪!”一下把手机摔了。
江弈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哐哐往烂泥身上踹,“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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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刺耳的声音令纪九韶眉头微按,拿开手机看了一眼通话结束的界面放下。
“听你叫他江弈?是我的竞争对?手吗?难得见你这样跟人闲聊。”对?面的女?人托着腮问他,“他刚才是不是把你电话挂了?”
“抱歉。”纪九韶先望着她说了这两个?字,“他有了点误会。”说着抽过女?人压在手下的文档,隔了几秒忽然又没什么意义地说了一句,“很?久没直接冲我撒怒了。”
“抱歉什么?让我等这么久?”女?人不大?理解这声抱歉,但没太?在意,“他生气?你还挺愉悦的样子,而且虽然说着有误会,为什么我看你一点不紧张,反而挺……乐见其成的?”
纪九韶反问:“这么晚上来找我是为了问这个??”
酒店的顶层休息区,此时安静得除了他们二人就只有旁边烧着的壁炉。
“这个?也很?重要,毕竟我刚发现自己好像有一个?很?棘手的情敌。你可从来没像刚才那样直接地跟我说过话,就算是过分点的话也行。”她托腮碎碎念,“感觉喜欢你是比研究算法还麻烦很?多?倍的事情。”
“我不介意你换一个?简单的。”纪九韶低头翻开名为《企业管理要点》的文档,因为等待无趣上面写写画画了一堆算法推导。
女?人慵懒摇头,“你我结婚我就不需要自己研究企业管理这门学问了。”
“你需要的不是我,是一个?帮你管理家里企业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