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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九韶动作不是剧烈,而是很?重很?深,危险的预感让江弈无比亢奋,主?动让这个吻变得更加狂热潮湿,先前还欠缺的那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空虚不安与焦躁全部被这个吻填满了,甚至整片脊背都止不住的麻,这种麻意又?蹿上头皮,淌到四肢百骸,浑身战栗,连下面手?指的动作都开始自我敷衍,没想?到能吻成这样,要吞了对方?一样。
沙发间的缝隙实在太过狭小,蓄满的水池也?将要溢出,上下交加,本就稀薄的氧气变得不够用起来,而颈间的手?也?没有要松开分毫的意思,愈渐加深的窒息感令江弈逐渐招架不住,像在桑拿房里待得过久一样热得喘不过气,头晕脑胀,只能敞开口腔从?接吻的缝隙中汲取氧气。
但侵略者是不放过他的,手?依然紧紧卡着?他的脖子,从?他口腔里吞噬掉最后一丝氧气,炽热的湿气混沌地搅在一起,缝隙里漏出不知是痛苦还是喘息的声调。
一边沉溺于火热的淤念,一边因缺氧昏沉晕眩,江弈已经分不清难受与欢愉哪边更多了,两者在身体里互相?融合又?互相?抗衡,一切都变得狂热而混乱,他就像一颗不断地被吹入气体的气球,直到再也?承受不住“嘭!”一声爆炸。
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闪过大片大片绚烂之色。
可纪九韶这时候并没有放过他,江弈闷哼打着?颤时颈间的手?有一瞬力道像是失控了一样,在极其短暂的停顿之后所有控制变本加厉,爆炸之后的余韵江弈一点没享受到,极度缺氧,紧随着?大脑中的空白开始像信号不好的老旧电视机一样,开始闪烁黑色的雪花斑点。
江弈本能想?呼吸更多氧气,喉结在纪九韶手?心奋力滑动,手?脚并用要从?纪九韶的身下挣扎出去。
可激烈的反抗仍然被无情?地镇压。
跟甜蜜亲昵毫无关?系,近乎恐怖的压制的吻彻底裹挟了江弈。
江弈头晕目眩,意识几乎快要掉线时覆在上方?的面孔和卡在喉咙的手?心才移开。新鲜的氧气一涌入,江弈胡乱急促地大口呼吸,直至大脑中那些?黑斑祛除干净才得以重新看清眼前。
重影里近在咫尺的面孔镇静异常,要不是沉灼的呼吸声和高频起伏的胸口,一点看不出刚才暴虐的痕迹,江弈心有余悸,偏偏纪九韶的手?指指尖还在沿着?他的咽喉虚虚滑动,更是不敢乱动。
“你是要我命吗?”缓了很?长一会,出声才发现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江弈忽记起第一次在洗手?间里,他含着?酒精去挑衅纪九韶,纪九韶也?是这样镇静的掐着?他的咽喉让他差点归西?。
“怕?”
江弈摇头:“刺激过头了。”
“贪心的后果,承受不了也?要承受。”纪九韶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虚点着?把玩下方?无处可逃的喉结,“你选的嘛。”
亲切徐缓的几个字令江弈哽住。
“沈池跟你聊什么了?”这样激烈的插曲似乎仍然没影响到纪九韶的神?思,即使喘息未平气息还热,他依然洞察秋毫,轻易地把事情?翻回二十分钟前去。
江弈本来不想?提,但知道是瞒不住的,也?没必要瞒了,“你是纯异性恋,对男人不行。是吗?”
“我猜一开始是觉得跟我这种人没必要解释,随我误会无所谓吧。”江弈平静道,“也?不是第一次了,倒没上次知道小希不是你亲儿子那么惊讶。”
“他说的没错。”纪九韶没有一点犹豫地承认,看着?江弈的眼睛说,“我的生理欲望不源于同性的身体。”
平静的陈述令江弈的世界静了一刹,大概是贤者模式,他也?只愣了那么一下,说不上什么感受,所有情?绪都很?淡,也?不觉得这件事有多难以接受。
“果然是这样吗,只能跟女人做,不过性取向的问题确实是没办法,要不是你之前在我面前起过反应,我也?不会一直会错意。”
在江弈脖间的手?指缓缓收回掌心,莫名的,轻握了下拳。
“性取向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异性恋跟男人做不到最后一步也?是没办法的事,姓欲总是要处理嘛,都是男人,理解。你能帮我不恶心已经超出我意料了,不过……要是你不介意让我主?动我没一点意见,我完全可以对你做到最后一步的。”
江弈最后甚至还开了个玩笑,藏在阴影中的黏湿的手?指自觉移得离纪九韶远了些?。
纪九韶坐起身,距离拉开,方?才的火热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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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纸擦干净右手?手?心后又?抽了几张递过去:“真有这么听?话?”
江弈也?扶着?沙发起来,接过低头擦拭狼藉,笑笑: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不管戚啊岳啊还是外国姓的谁,你随意……我可是很?乖很?听?话的。刚才真只是最近憋坏了,又?正好喝多了。”
他无比庆幸沈池撒的这个谎,让他可以把一切归咎于酒精。
夜色已褪得所剩无几,客厅的光线让人可以隔着?不近的距离看清对方?的脸,纪九韶跟他对视了一会,江弈读不出任何信息。
纪九韶拿过一旁的外套离开,“去洗个澡,酒气很?熏。刚才就想?问你,你是喝酒还是把整瓶酒倒身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大概就是默认他的话了,江弈应着?声将纸团扔进?垃圾桶,心情?没有疏解过后轻松。
不过是,纪九韶的情?.欲跟他无关?。
至少他的确是纪九韶身边特别的存在。
回到卧室,纪九韶丢下外套去了浴室,蹭到的酒气很?快被水流带走。
但手?心的感觉不对,用凉水冲洗过多少次也?还是隐热,发痒,似乎还能感那阵颤的频率。
刚才盖住脖颈的掌心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颤栗,那一阵一阵的细微的频率轻易钻进?皮肤融入血液,然后迅速沁进?骨头里,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形成了触觉记忆。
纪九韶半年前就意识到出意外了,他的生理冲动的确不源于同性的身体,却能来自于控制欲望。
被逼到无处可退时才袒露出来的甚至连江弈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所展露出来的那种赤丨裸、真实,那种无处可藏的绝望,那种脆弱,不得已,潜意识里的恶草丛生的贪心和占有欲,执着?和扭曲的爱全部落在他手?里,控制欲望被前所未有的满足,好似轻轻一触就能掐灭这个人生机,忍不住想?要是更过分……
纪九韶又?捻了捻手?指。
看,他又?从?江弈身上挖掘到了更多一分的东西?。
是更入瘾的东西?。只消一口,控制欲望得以短暂的满足。
以前他想?连碰都没碰就变成那样子了,要是碰一下会变成什么样,果然,早该试一下的。
只是,这种满足还不够。他比江弈更知道江弈要什么,但天性使然,他认为人终将面对自我,认识自我,接受自我,而不是将缓解情?感寄托到他人他物身上。
不是轻易能给出去的东西?如果要他给出去,那么他必须先从?江弈身上获得足以令他决定“改变”的代价。尤其是,他曾经输过一次。
输给了江弈记忆里的纪九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