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又抽到?了头,江弈得不出结论,扔地上抬脚碾灭了又重新点上一根,将问题用短信发给另一个?当?事人。
金克年敲响阳台的玻璃门,扬声道:“两小时了你还要?在这吹多久风,魅金是我一个?人的?整天一点事儿不管,跑这装什么文?艺青年。”
跟江弈这个?甩手掌柜比起来,金克年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称得上勤勉认真的好总裁,“陇海湾那边的俱乐部遇到?些麻烦,你之前去谈的那个?地头蛇最近胃口渐长,往俱乐部里添了不少?麻烦。”
魅金刚从风口浪尖走了一遭,后遗症还没彻底清除,现在地盘上又出事让他?有点棘手。
“总部派人去谈了几次,没谈下来,怎么说?,你去?”金克年问。
江弈含着烟回头,问:“你说?,互相看着对方的,算什么关系?”
得,根本没把?话听?进去,麻木不仁!金克年无力道:“你阿兹海默症提前了?还能是什么关系,男女关系呗。”说?完却见江弈幽幽地转过头去,随风飘来的话是豪不掩饰的嫌弃,“我确实是得痴呆了才会问你。”
“正常人谁会整天盯着别人看啊?”金克年说?着觉得不准确又补充了一句,“你本来就不正常。互相盯这种恶心的事只有那些在谈恋爱的笨蛋们才会做。”
“废物。”江弈扔出两个?字,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手机,界面上弹出的短信显示四个?字:取决于你。
一贯的简短,江弈弯弯嘴角,恶意地想?,取决于我?我决定做父子你认不认。但他?只能想?想?,手指敲击按键,很快编辑好一条短信发过去。
小学鸡的检测结果怎么样?
被说?成废物的金克年怒从心起,见江弈埋头发短信完全?不理自己,三步做两步冲过去,从背后狠狠踹他?一脚,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奔回屋里反身锁门一气呵成,隔着玻璃对江弈比中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弈踉跄一下,皱眉拍拍裤腿,瞥了一眼?里面的人,二十六岁的人,真他?妈幼稚,然?后慢腾腾地把?手机放进兜里,继续趴在阳台边,用夜景下烟。
见江弈没反应,金克年隔了一会犹豫地把?门拉开一条缝,声音悠悠地传出去:“你今天不太对劲啊,是哪里又变态了?”
“你不觉得今晚的夜色很好。”江弈夹着烟头指向天空,金克年仰头去看,疏淡的月光晕开流云,星子还是稀稀疏疏的几颗,跟平日并没有两样,他?怀疑问:“老江你是不是发烧了?”
江弈摇摇头吐出一口烟,“C市的空气质量也变好不少?。”
“我去给你找两个?女人来?”金克年小心询问,这家伙不会是中邪了吧,但他?又仔细想?了一番,江弈的异常应该是从好几天前开始的,比如之前连续几天没去打野味,酒店这边一直跟他?蹭一间房,也没带见他?人回来。
“别跟我提女人。”江弈冷冷斜金老二一眼?,局子他?真的待腻了。箭在弦上被打断太多次,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老二会不会永久性损伤。
“那……MB?”
“滚呐”江弈更是厌恶。在床上向来处于支配地位的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居然?被一个?MB彻底的“玩弄”了一番,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最近对这个?职业都连带性的排斥。
金克年瞪大眼?睛:“靠?你丫真转性了!”金克年忍不住拉开门走过去,纵欲的人忽然?守住下半身,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下面没法用,一种是恶臭的爱情?。
后者,他?宁愿相信大哥哪天抽风放他?自由,也不相信江弈会跟谁认真谈感情?。所以肯定是老江下面出问题了!得出结论,金克年强忍着没笑出声。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江弈掏出来看,纪九韶回他?:成语二十个?错一个?。他?说?你应该跟他?一起练字。
看完短信,江弈眉间的戾气不见了,倒是眉头拧成麻花。
小学鸡是跟他?爹一样的变态么,那几个?成语里好几个?他?自己也不认识,还有几个?字他?都不会写。
很快后面又跟了一条:《道德与?法治》题出得太浅,下次认真看完。
还有下次??那玩意他?看一次头晕脑胀得睡三四个?小时才缓得过来。
江弈在屏幕上大力敲字回击,旁边金克年问:“回消息回那么快,又哄你那个?纪芷欣大小姐?”
“没。”听?金老二提到?芷欣的名字,他?才想?起两天没给芷欣发消息了,今天再忘记恐怕真又要?挖空心思破费哄人。
是不是要?放弃芷欣,他?还没想?好,手指在芷欣的头像前犹豫了两秒,点开,发送消息。
金克年自顾自地摇头叹息,“虽然?说?我以前也不大理解你的做派,但好歹知道你就是个?禽兽,现在嘛,完全?看不明白,总感觉你到?C市来后变了不少?。”
“哪?”江弈随口回他?。
金克年细细扫量一圈,摩挲着下巴道:“尤其是最近,感觉你不像之前……绷得那么紧,说?句真心话,我刚过来那几天,我看着你就真怕你下一秒拿着刀去把?九少?捅了一起死?。”
“我捅他??”江弈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脑子:“我这里是水?他?高?中时候一个?打五个?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的,当?时我都想?重金收他?做打手。”
金克年嚯了一声,竖起大拇指:“看不出来你当?年这么有魄力!怎么长大反而怂了?”正说?着“嘶”的一声察觉不对,皱眉扭头:“等会,九少?和你是同学?高?中同学?”
纪芷欣回复的消息里充斥着“我倒要?想?看看你多久才想?得起我”的怨意,江弈忙着安抚她,从鼻腔里回金克年,“嗯哼。”
“你以前从没跟我说?过。”金克年越琢磨越奇怪,“只讲四年前跟他?有仇,从来不提以前认识,你绝对有问题。”
“我没有问题。”江弈敷衍。
高?中……金克年蓦地记起老江生日派对上的国王游戏,九少?提出的那个?奇怪问题。
高?中时候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当?时老江说?的什么?舔狗败犬,嫉恨恶心之类的。如果老江和九少?是同学,那他?就完全?懂了。
“高?中时候,抢走你喜欢的人的是九少??”
江弈手指一顿,胸口残余的淤浊又逐渐升腾,眼?底阴翳若隐若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你后来才会一直跟杠铃转世似的跟他?作对……”金克年没察觉到?江弈的停顿,兀自感慨着,“原来你那么禽兽的家伙也有一腔深情?付诸东流的时候,你当?时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她。”
“曾经纯的纯情?少?年因为深受情?伤求而不得,后来才会纵情?夜场以求忘掉那个?人、那段情?,拼命想?要?掩盖过去却做不到?,少?年再也不相信爱情?。假如剧情?再狗血一些,那就是其实少?年从来没有忘记过初恋……”
金克年在滔滔不绝,纪芷欣的消息在不停的弹出,得不到?回复的大小姐开始问他?人呢,江弈指尖扣着手机,一动不动,陈素素和纪九韶的那几段回忆纠缠成熟悉的噩梦,从里面伸出的藤蔓密密麻麻地缠住他?一起下堕。
江弈忽然?低着头说?:“你也以为我讨厌的是东西被人抢走了?”
金克年停下自己的故事会,“不是吗?按常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也许是因为抽太多烟,江弈的笑声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干巴巴的,“知道噩梦最可怕的地方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