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置床头立柜的琉璃灯盏不知何时黯了,幽幽光亮勾勒着他漆黑的眉眼。
赵锦宁竟在那愠戾丛生的眼角眉梢中,瞧出一丝酸辛怆痛。心顿时蹦了下,不自觉抬手抚上他绷直的背脊,“我没有...”
她的安抚使李偃松懈,玉山倾倒,冷俊脸庞埋进她肩颈处,深深地喘息了片刻,闷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恨字顶到舌尖,又生生被紧绷一线的理智拉回喉中他换了个字眼:“爱你。”
“你多能耐啊,一眼便让我瞧上了。”
“不带你走,是怕你跟我受苦,也怕损你的名声,我们公主该被捧在心尖子上,而不是无名无份同白丁无媒苟合。”李偃感觉到背后的手收紧了,显然是听到心里去了,他娓娓道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你相配,你倒好,全不解我的苦心。”
“看你留着旁人的物件,那在意的模样,我肺管子都要气炸了,本来能抑制一二,你偏偏和我犟嘴,气得我昏了头。”
赵锦宁牢牢抠着他顺滑的袍衫,尽管心被他翻搅过来,可她却不糊涂。
逐字逐句地咀嚼,甚觉他的可恶。
软硬兼施,恩威并用,把她揉捏成面团。可恨的是,自己还深陷其中,难以独善其身。
今晚她底牌尽失,也不想让他全身而退,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和我一样。”
李偃闻言抬起脸看她,听她道清原委。
“不够坦诚。”
“你恨着赵家人,”她莹澈的眼,平静无波犹如明镜,黑亮瞳心映照着他晦暗不明的面孔:“当年进宫行刺不成,误打误撞躲进咸熙宫,你救我...其实是想解决了太监再来杀我。”
“没动手是因为我照料过你?还是觉得只杀我一个不够泄愤。”
“之后你投军掌权,又不够揭竿而起,是以丢车保帅。退而求其次向皇兄求娶我,一来解了皇兄顾忌,二来朝中兵多将少,你料定皇兄定不忍弃帅。”
“如愿来禾兴,你藏锋敛锐,屯粮养兵,只等机会挥师南下,改朝换代。”
目前她不怀疑他的感情,可也不能忍受,他打着幌子来诓她的心。
“扪心自问,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我?”
他审视着她,她也凝视着他。
那双神秀细长的眼,沉静如山,浓黑如墨,端得是坚不可摧,难融难化。被她戳破,不仅不羞恼反倒是流露出几许欣赏神态。
他迟迟不答言,她琢磨不透,柔荑移向他胸口,感受着他那颗不曾震荡的心,微微露出个讥笑:“若你事成,又会将我置于何地?”
“全被你说中。”李偃面不改容,一字一句道,“心肝儿都教你摘去了,你说我能怎么对你?”
“你还不信?”他面着她略显质疑的眼神儿,轻轻扬唇,嗤嗤一笑,“不信就不信吧。”
他叹了口气,缓缓直起腰,玉竹般颀长笔挺的身板儿像是被人抽了筋骨,随意一瘫,松松垮垮地歪在了她身侧,十分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隔着肚皮看不着真心,赵锦宁的确疑惑,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雷嗔电怒是他,风轻云淡的也是他。
一会没头没脑,一会有条不紊。
为根玉簪大动肝火,篡党夺权这等涉及生死的大事反倒平淡如水了。
到底什么才是他在乎的?她想着想着,兀地一下,呼之欲出的答案滚上她的心扑通乱跳。
李偃倏地睁开眼,直直瞥向她,眼里落着烛光,却难以化开浓黑的黯淡:“我对你不好吗?”
赵锦宁吞了吞喉咙,如实道:“时好时坏。”
“你不肯交心,是我对你不够好,你不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见她点头,李偃暗暗讥诮。
拿他作刀却还怕反刃,多可笑啊!
他伸手探到她胸口,抚摸着细腻如脂的肌肤,恨着她聪慧又坚硬的心肠,悠悠一叹,语气沾着点沙哑:“如果,我待你再好、更好一些,你会给我吗?”
赵锦宁秋波一滞,心跳如鼓,她听自己说:“会。”
他扬唇轻笑:“你就骗我吧。”
赵锦宁先是无奈抿了唇,后又蹙起眉,语音倒沉稳铮铮:“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
他伸一伸胳膊,轻声道:“过来。”
赵锦宁倚偎过去,李偃揽住单肩,镶入怀中,低下头细细亲吻。温热舌尖从唇下伤口舐起,慢慢钻进檀口,勾缠丁香。
没有火药味,她尝到了醇和的茶。是曼松,松香茶气交错,回甘甜劲十足,滋味美妙,暖心又暖身。
一点点娇吟溜出唇齿,又被李偃吞咽进喉。
他的掠夺不止于此,揉捏着酥胸的手不知不觉钻进了腻滑腿缝,指腹覆上胀大的花蒂,轻轻揉弄,她饧了眼,湿漉漉的垂下雅黑长睫,彻底软在他怀中,娇喘迭迭。
那根带有薄茧的细长中指插进去时,她浑身一颤,咬住了他的舌,李偃闷闷低哼出声。
甜腥血味弥漫口腔,她才反应过来松了齿。
掀睫一睇,他沉沉眉眼染上层欲色,瞳心小火苗燃着她酡红的面靥。
李偃盯着妩媚妍丽的脸蛋,抽出手指,挺腰插进她腿缝,喊一喊她的名字:“锦宁...”
见她不应,菇头捻住凸起小嫩肉柔柔剐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