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不必多礼。”
信安县主见她眼睛都要黏在许则成身上了,语气有些冷硬:“公主,今日可是陛下寿辰,迟到了可不?好。”
普宁公主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小?心思?,冷嗤一声:“信安,你瞧你这幅样子,当年和我抢人?的胆子哪里去了?”
信安县主沉下脸,并不?言语。
普宁公主却不?管她高不?高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最后目光落在她脸上:“我怎么瞧着,你变丑了不?少呢?”
“你……”信安县主忍了又忍,才没有当众翻脸。
这时,驸马终于?走上前,姿态放得?很低:“公主,时辰要到了,该进宫拜见陛下了。”
普宁公主嗯了一声,抬起手,驸马赶忙接住,那姿态不?比宫中的太监好多少。
许则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想当初,这位驸马也是与?他同科的进士,也是文采风流,可惜,尚了公主后,便只能和这个不?守妇道,行事浪荡的公主过一辈子了。
而他那时候的处境,也不?比对方好多少。
等普宁公主先进了宫门,信安县主才开口:“夫君,我们也进宫吧。”
入宫之?后,二人?轻车熟路地走向永寿殿。沿途许则成还遇到几?位同僚与?他们的夫人?,便停下与?他们说了几?句话。
今日不?同往日,比起上朝时,他们此?时显得?放松许多。
他们正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的护卫齐呼:“拜见明王。”
几?人?赶忙转身,迅速分列两旁,让开了路。
明王身着玄色蟒袍,大步走来,许则成与?众官员当即弯腰行礼,信安县主站在许则成身后,也随众人?一同行礼。
明王只是“嗯”了一声,并不?理会他们。
等明王走过之?后,几?人?才起身,余光却又?瞥见一道颀长身影缓缓走近。
白休命内着黑袍,外罩一件暗红色广袖外衫,连发冠上都镶着红宝石。虽然一张俊美的脸上无任何表情,却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白休命悄无声息地从几?人?身旁经过,连脚步声都未曾让人?听到。
几?人?也并未出声打招呼,而是装作没瞧见一般,各自转开了脸。倒是几?位女眷,看得?目不?转睛。
等人?走远了,礼部左侍郎才淡淡开口道:“这位白大人?穿得?倒是应景,知?晓体会上意,难怪能得?陛下看重?。”
“王兄此?言差矣,还是要认个好爹才是。”
那人?说完后,几?人?都默契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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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在朝堂上,虽然百官对于?处决西陵王一事都是赞同的,对康亲王弹劾白休命之?事也无甚反应,但事情过后,朝中却又?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一些官员认为,西陵王不?管如何,也是白休命的亲爹,身为人?子,却送亲爹去死?,这等人?,怎配与?他们同朝为官?
其中反应最激烈的是翰林院,倒是御史台,反而没什么反应。
奈何此?事已盖棺定论,皇帝听闻朝中传言对白休命不?利,直接下旨申饬了翰林院学士,这股风被强行压了下去。
虽然许多人?心中不?满,可皇帝态度太过强硬,这件事他们也只能在同僚之?间私下说上一说了。
女眷们对白休命并不?了解,并不?知?其中内情,更不?知?她们相?公究竟在笑什么,只有信安县主知?道。
西陵王事发之?后,许则成也回家与?她说过这件事,他言语之?间便不?大瞧得?上白休命,说他是佞臣。
几?人?自以?为白休命离得?足够远,说话声音也足够小?了,却不?知?他们的话,尽数传入了走在前面的那对父子耳中。
明王听得?几?人?的话后啧啧一声:“这些官员,长得?丑就算了,还嫉妒我儿,真是不?会欣赏。”
白休命瞥他一眼,懒得?理他。
“年轻人?,就该穿些新鲜的颜色,不?信你回头?问陛下,他定然也觉得?你今日穿得?好看。”
“我官袍的颜色一样新鲜,父王若是再将我的官袍藏起来,我以?后都不?去王府了。”
“知?道了,才几?岁大,怎地般啰嗦?”
白休命抽了抽嘴角,放弃和他讲道理了。
两人?进了永寿殿后,便往一旁的长庆宫去了,此?时皇帝与?皇后就在长庆宫中。
一众皇子公主以?及与?皇帝亲近的宗亲此?刻都在长庆宫中。
往日应安王是没机会进来的,不?过今年康亲王和顺亲王接连倒霉,他却被宗室众王爷推举出来,让他出任宗令一职。皇帝虽未应下,却也给了他不?同以?往的待遇。
应安王看着被皇子公主环绕的皇帝,心中却在想,不?知?女儿和女婿可顺利进宫了?前日王妃还念叨着信安,宫宴之?后,倒是可以?让女儿女婿一同回王府坐坐。
应安王的心不?在焉无人?察觉,皇帝与?一众儿女亲戚都说了几?句话,转眼便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这时大太监来报,吉时将至,该开宴了。
长庆宫中众人?齐齐告退,他们需先回永寿殿。随后皇帝与?皇后才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往永寿殿而去。
信安县主是以?吏部侍郎夫人?的身份入宴的,位置不?算靠前。她对这位置并无不?满,还怡然自得?地与?身旁礼部侍郎的夫人?说话。
两人?随意闲聊几?句后,众王爷入殿落座,信安县主一眼便瞧见了应安王。
应安王也在四处看,似乎正在找她。不?过可惜,她的位置偏了些,应安王没瞧见,只得?回了他的位置上坐下。
信安县主心中却想着,今日父王竟在宴会前见了陛下,看来之?前听到的传言极可能成真,年后,父王便会被推举为宗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