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1)

甘涔点点头,蒋泊锋又交代他好好学习,就上车走了。

宿舍里,许嘉平醒的早,看到他来,很是高兴:“好点了吗甘涔,走,今天早上有课,先一块吃个早饭去。”

他们都在电子工程系,虽然专业不一样,但大一的课很多都是重复的。早上第一节 是思想政治,全院系七十多号人一起在老楼的阶梯大教室上课,头顶上的吱呀吱呀的风扇对早起的甘涔来说简直就是催眠曲,他抱着胳膊睡了过去。

第二节 是基础电学,上课的是个老教授,甘涔堪堪醒来,打个哈欠,巡视了一圈,教室里少了不少人,大概不用修这门课。

甘涔困的点点头,要不是许嘉平非拉着他坐在第三排,他一准要坐到最后去。

临下课的几分钟,教授让把书上的电路图画出来,按照自己的想法画,许嘉平正思索着呢,又提醒一旁的甘涔:“甘涔,醒醒,老师布置题了,写完得交呢。”

甘涔懒得抬头:“……我已经画完了,帮我交一下啊……,别吵……,正梦到关键呢……。”

许嘉平抽出甘涔手底下压的书,往后一翻,果然看见画着一套完整的电路图,虽然画的实在是有点丑,许嘉平看了一眼,其中几个电阻的放置点让他皱了会眉,随后又轻轻嘶了一声。

“神了!甘涔,你这图画的不错啊,刚才都没见你翻过书!你怎么画出来的?”

甘涔没好气的说:“拜你所赐,在家提前学的。”

许嘉平又看了看:“你这儿是怎么想到的啊,给我讲讲,”

甘涔瞥了一眼,心想,怎么想到的,偷懒让蒋泊锋发现,去一边站着想到的。

“用脑子想到的。”

许嘉平看了下他们周边的同学都在埋头画图,压低嗓门:“甘涔,说,是不是偷偷找老师开小灶了啊?这样可不好!”

“开小灶炒俩菜还差不多。”

许嘉平是个钻研精神很强的人,尤其遇到与他不同的思路,他很感兴趣,要甘涔给他讲讲,甘涔饿死了,准备从书包里掏出早上剩下的玉米啃啃,突然又抬头:

“哎,许嘉平,我跟你讲,但是下次我哥来的时候,你就说我上课特别认真,别说我上课睡觉,行不行?”

许嘉平有点为难。

甘涔一看,算了,这书呆子,只好一边偷偷啃玉米给许嘉平讲。

甘涔是从来不吝啬跟别人讲题的那种,除非他累的时候不想讲,那你说啥都没用,只要他讲,他就不会像有些好学生一样藏着掖着,生怕你会了就超过他,可能是他觉得藏着掖着比直接讲还要费脑子,图啥,他懒得费那劲。

许嘉平听完,甘涔的有些想法还挺让他觉得挺新奇的:“甘涔,没想到你私下里还是挺爱学习的嘛!以后我们就是华京电子工程系的学伴了!互相督促啊!”

“别别别,受不住,你放过我吧,”甘涔真是怕了他了,家里一个蒋泊锋,学校一个许嘉平,真是没比他再惨的了。

甘涔看下课时间快到了,草草擦擦嘴:“你带草稿纸了吗,借我张纸,我抄一下。”

许嘉平给甘涔撕了张草稿纸,甘涔把作业交了。

甘涔大部分的课都跟着许嘉平一块儿上,许嘉平这个人对待学习又激情又认真,除了去上课就是泡在图书馆,剩下几节课是甘涔无线电专业的,甘涔和同学不熟,有时候想起来就去上,忘记了就不去。

大一的学生要求统一住校,晚上还要查寝,只有周六周天如果建京有亲戚,才可以跟辅导员申请请假,蒋泊锋周二和周四下午过来看他,给他带了不少零食,够他们宿舍八个人吃的,于是宿舍里就都知道甘涔有个建京的表哥,对他还挺照顾的,

甘涔躺在床上,他这两天没去上课,算算日子,快到蒋泊锋要出事的那天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努力拼凑上辈子关于这场意外的记忆,他记得出事那天晚上是十月二十五,那天下午他刚好去给乔姨寄钱,回来之后,他就在出租屋等蒋泊锋,一直等到深夜,他正不安时,有人跑过来咣咣的砸门,说蒋泊锋出事了。

接着就是他六神无主地被接到了医院,看见抢救室里浑身全是血的蒋泊锋。

黑夜里,甘涔的心骤然疼起来,像是要呼吸不了,他猛地坐起来,缓了好几口气,心口跟被生生扎了几刀似的那样疼。

他使劲晃晃脑袋,不,这辈子他绝不可能让这场意外再重演一遍!

甘涔本质上是个脑子聪明的,又转的快,他花了两天时间,在纸上把他所有能回忆起来的细节都写了下来,只可惜就算再怎么拼拼凑凑,纸上能用的就那么多,上辈子他根本不在现场,对那天在太阳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蒋泊锋又是怎么被砍了一刀都知之甚少。

更何况这辈子已经出现了这么多变化,他又怎么保证意外一定会发生在十月二十五呢……?如果只是撒泼打滚让蒋泊锋这些天都不要去,以蒋泊锋的个性,他负责的事是不会轻易丢下的,怎么可能呢。

甘涔划掉这条路,当做是万不得已的最后计划,又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觉得他应该去太阳城里先探探路。

第二十五章 反正我不走

周五晚上,甘涔收拾了下书包,朝床上正在念诗的潘文道:“我回家了啊,一会查寝来帮我打下掩护。”

潘文问:“你哥不是已经给辅导员说过了吗?”

“我哥请的是周六周日,周五没给我请。”

蒋泊锋晚上要在太阳城负责夜场一直到凌晨,没办法来接他,怕他一个人晚上回去不安全,都是周六早上来接他回去。

潘文点点头:“行……,哎甘涔,你过来给我瞧瞧我这两句情诗写的怎么样,能不能给宋晗嫣啊?”

宋晗嫣是外语学院的系花,军训的时候就因为长得好看传遍全校了,甘涔凑过去看:“……你是我在路边看过一眼便怦然心动的花,我才明白原来我的途径是上天的指引,相信我,我就是那个让你盛放的人……”

甘涔没眼看:“潘文,不是我说,我也是头一回听见有人把要追的女孩比作路边野花的,你咋想的,有空给脑子上上油,小心人家扔你脸上。”

潘文嘿了一声:“去去去,白问你,你懂什么,光棍一个。”把甘涔赶下梯子。

甘涔背上包,叹这群小年轻啊,真单纯,还在纯情的写诗阶段,不像老子,早已经把老公套牢在被窝里了。

校门口,甘涔摸摸兜里的钱,三个月前,他还因为不舍得一块钱的公交车费而大热天的走了三四公里去找甘立国,现在,他已经可以打车了。

他打了辆车去淮杨路的太阳城,光起步价就要十块钱。之前军训在家的时候甘涔攒了点钱,付完车费仍旧一脸肉痛。

到了太阳城,甘涔一进去被富丽堂皇的大厅震惊,不愧是建京本地人称为太阳宫的地方,大厅中央是一座金龙衔珠的喷泉,栩栩如生,气派十足,甘涔觉得就这装修,是放在十年后也得下不少血本。

“你好,请问您……”

迎宾的女孩看甘涔也就十七八岁,穿的普普通通,一看就是个学生,别是走错了,这里可不是普通学生能消费的起的。

甘涔连忙道:“啊,姐姐,我是来找蒋泊锋的,我是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