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177章
第177章/2023.3.24
伏黑惠一向不叫甚尔“爸爸”。
又或者说, 在上幼稚园以?前,他是会这?么称呼的,只基于他的概念缺乏, 因生理上不可磨灭的血缘联系而赋予他如此称呼,与甚尔无父辈概念的行为毫无关系。
禅院甚尔对这称呼是无所谓的,叫他爸爸,不代表他真要同世俗意?义上的父亲般,全方位给予小惠呵护与滋养, 在他的概念中,能在美久死后给他一口饭吃, 把小狼崽子拉扯长大,已非常了不得了。
他的童年比一坨狗屎还要稀烂,别指望他能给小惠更多。
伏黑惠呢,从小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甚尔辗转在女人的出?租屋与高?级公寓与酒店中, 不忘给小惠一个角落, 他也不是会把独子扔进福利院的男人。
小惠长得够可爱,再加之以?甚尔的成年男人魅力, 那?些?为他所蛊惑的富婆都不介意?让小惠睡几个晚上, 甚至还有颇有善心的, 提醒那?不具备常理的男人,要让小惠上幼稚园, 他要接受义务教育。
甚尔这?才恍然大悟,随意?把小惠丢进居所附近的幼稚园。
小惠的早慧是与生俱来的,当然也有被生活所打磨出?的, 他在幼稚园学到了很多东西?,有时说话成熟的让老师感叹“小惠真的才上幼稚园吗?”总之, 他终于意?识到,不是全天?下的爸爸都跟甚尔一样的,日?本多数人家的男性都不参与家庭生活,但好?歹不会带着儿?子在不同女性家辗转,他的幼稚园同学都有“妈妈”。
大概是从那?时起,他就不叫禅院甚尔爸爸了,他实在是一点爸爸的样子都没有。
这?些?隐秘的心思禅院甚尔无从得知,他并不是心思细腻的男人,对亡妻生命延续的独子的爱只能让他保障小惠活下去,甚至连将人卖给禅院家也是因此。
到底是有咒力的小鬼,天?赋看着不错,在禅院家总比跟着自己好?,更何况,京都的家族足以?在人长成前给予庇护,让他在这?咒灵环伺的世界活下来。
但甚尔没想到……
*
“喂。”甚尔叫住了小惠,他看向脚下不断转圈圈的狗崽子问,“这?是你的术式?”
小惠没从甚尔的话中听出?什么,他并不知道?玉犬对甚尔的重要意?义,不是那?么高?兴地说:“他们是玉犬,小黑跟小白。”
名字取的简单,是幼稚园孩子会有的品味,惠不喜欢称他们为术式,在他眼中小黑跟小白是活着的家人。
“玉犬”,这?两个字像是拨动甚尔某一根久久存在的紧绷的弦,让他发出?一阵莫名的低笑。
胸腔的震动让玉犬齐刷刷后退,对这?情状诡异的男性露出?警惕姿势,小惠的表情也变了,但不是警惕,而是嫌弃,类似于“这?人又犯病了”。
甚尔笑完后,忽然对小惠说:“走吧。”
小惠歪了下头?道?:“去哪里?”
真是搞不清楚,这?人在想什么。
甚尔像是改变了主意?似的,跟伏黑惠说:“回家。”他这?人狗里狗气的,真是一句人话都说不出?,“我不记得伏黑家在哪里了,你带路。”
其实,小惠跟津美纪他们住的一户建都是甚尔出?钱买的,津美纪净身?出?户的妈妈根本拿不出?这?样一大笔钱。
甚尔撒钱撒惯了,根本不在乎,他穷的时候身?无分文,富裕时买的咒具价值十?几栋房子。
伏黑惠虽对他的不说人话不满,但看甚尔一身?破破烂烂的,还是将他带了回去,回家后引得津美纪跟伏黑夫人像浑身?炸毛的猫一样紧张就是后话了。
寄养在此的小浣熊也产生了应激反应,避着甚尔走,明明先前已经跟家里人混熟了。
在抱着家庭医疗箱看这?男人粗鲁地处理身?上的伤口时,小惠终于产生了“饶了我吧”的想法,长叹一口气后用镊子捏住酒精棉球说:“让我来吧。”
甚尔还是很无所谓,随意?“啊”了一声。
此时他的上身?赤、裸,肌肉像一座隆起的小山。
小惠还没有到能欣赏人□□的年纪,在他这?样的孩子眼中,美丑尚且没有多大区别,更别说赞叹甚尔一身?让人面红耳赤的肌肉了,他只是想,自己跌破皮时用酒精棉消毒,伤口接触酒精的刺痛总让他龇牙咧嘴,但甚尔,他真的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就那?样不在意?的让小惠消毒了,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小惠想:真奇怪,他不疼吗?
等到全身?的擦伤消毒完后,小惠为难地看着手上的ok绷,其实,甚尔身?上甚至有些?深可见骨的伤痕,根本不是在家里能处理的,可惜家用医疗箱中缺乏更专业的包扎用品,他也没有护士的手法。
哪晓得甚尔压根不在意?,对他来说,消毒都是很少?有的,天?与咒缚的强度怎会畏惧小小的细菌呢,本想着冲一冲水就行?了,只因他早熟的儿?子露出?不赞同的眼神,被他压着好?好?消毒了一番。
包扎是肯定不用的,随便找了件衣服套身?上,他在这?栋房子没停留几天?,但他的房间中,却有早期买过的衣服,伏黑夫人跟他没有夫妻之实,但论作主妇,真没什么人能超过她。
津美纪时间卡得刚刚好?,她敲了敲门,在小惠说“可以?进来了”后,局促地推开门,又努力扬起笑脸道?:“甚尔桑,妈妈说饭已经做好?了。”
其实应该叫甚尔爸爸,但甚尔说不用那?么叫,喊名字就行?了。
津美纪也松了口气,她与小惠有了姐弟的情谊,但甚尔之于她还是熟悉的陌生人。
甚尔依旧无所谓,他正好?饿了,既然做好?了饭,就前往餐厅大吃了一番,小惠就像他的小跟屁虫,人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请别搞错,这?不是他留恋甚尔,只是担心他在陌生的家庭中生出?什么事端。
对他的爸爸,伏黑惠一向缺乏信任。
*
伏黑爱花如家政妇一般,站着等待甚尔检阅。
她无疑害怕这?明面上是一家之主的男人,时至今日?,伏黑爱花都不能理解,为何他选择入赘,将姓氏该作自己的旧姓。
坦白来说,他们之间只有雇主与雇员的关系,爱花知道?,对方选择自己只因她是一名出?色的主妇,能够为自己照顾好?孩子罢了,即便如此,对她这?样离婚后净身?出?户、还带着一孩子的女人来说,待遇也太优厚了。
他二话不说地买了房子,定期打钱,甚至数量不低,且几乎没有回家过,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像是并不很在乎自己有没有照顾好?他似的。
好?在伏黑爱花有最低等级的契约精神,虽无法像真正的母亲一样嘘寒问暖,让孩子保持整洁与健康还是能做到的,自己的女儿?津美纪跟对方的儿?子惠结下深厚的情谊是她没想到的,但不管怎么说,生活还在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
多亏了甚尔的经济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