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的,我会看着姐姐,我们都会听话的。”
真希听见这话,烦躁感越发强烈,听话、听话、听话,真依还不够听话吗?
对?我说说也就罢了?,对?她也这么说,难道没有别的词语了?吗?
她心理是很不舒服的。
谁知?道这话说完,真依就放下?手机,她有些紧张地?看向真希道:“妈妈说可以了?。”
跟双胞胎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真希立马就懂了?,这是不敢去找大人呢,于是她接过电话,直接找了?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看电视的甚尔。
美久、甚尔跟惠都在客厅,讲走廊留给她们,这是美久要求的,她认为,这是对?双胞胎们的尊重。
也就是明面上的罢了?,小惠的耳朵或许没有那么灵,甚尔却?是一定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的,当?然了?,对?他?来说说很么都无所谓,他?才不在意呢。
真希把手机往甚尔面前一递,言简意赅道:“说完了?。”
美久是很诧异的,如果是她的话,总有很多问题要问,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人家对?你好?不好?不要添麻烦,最后还要跟借住家庭的父母寒暄一番……怎么都要打半小时才行。
甚尔在一旁懒洋洋地?补充:“我都跟你说了?,禅院家的母亲跟你可不一样。”
他?几乎想不起母亲的样子,还有父亲,毕竟他?一点儿咒力都没有,从出生起就是父母的耻辱,于是乎。从小到大都像是天生天养的狼崽子,根本?没人管他?。
说完话,甚尔就把电话接过去了?,对?面也换成了?直毘人。
他?随便讲两句:“嗯嗯,没错,就这样,随便吧,挂了?。”
都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挂了?就真挂了?。
*
直毘人那儿也觉得这通电话来得莫名?其妙,哪怕他?是禅院家难得的开明人,也不会开明到懂母亲心思的地?步,尤其他?跟甚尔一样,对?生养自己的女人几乎没有印象。
除却?真希那样的,大多数禅院家的女人都安静而温顺,没给人留下?任何的印象。
他?对?那个记不起名?字的女人说:“就这样,她们已经到甚尔那了?,之后会为了?侍奉惠而留在横滨。”礼貌性地?问了?一句,“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是没有的,女人一欠身,又跟尊人像似的站在一边了?。
直毘人摆摆手说:“你回去吧。”
遂悄无声?息地?离开。
也只有她绷直的,甚至不敢让指甲陷入肉里的指节才能隐晦地?表现她的情绪。
隐忍的、紧绷的。
*
视角转换至小惠家,真希跟真依的房间还没收拾出来,买家具起码要等明天,今日只能对?付一晚上。
在甚尔的强烈建议下?,小惠早就独自一个人睡了?,这年纪的孩子又没什么男女有别,于是抱了?三床被子铺地?上,三人一块儿打地?铺。
至于换洗的衣服,真希真依自己有带,都是和?服,美久看后还一惊,笨手笨脚地?折腾半天都没把系带换上,最后还是甚尔出马帮她们系结。
没办法,谁叫他?穿了?将近二十年的和?服呢。
九点时孩子们都睡了?,毕竟是幼稚园的孩子,睡得要早,那接下?来就是大人的时间。
甚尔是懂美久的,给她开了?一罐啤酒,还把冻好?的冰球倒出来。
他?自己不喝,甚尔很不喜欢酒的味道。
又从冰箱里拿了?下?酒菜,盐水毛豆。
他?单给自己倒了?一杯乌龙茶,跟美久说:“你看,我说了?,那家族的女人跟你不一样。”不是有那么多爱的母亲。
美久也没固执己见,双胞胎的母亲只说了?几句话是事实,看真希的反应,她是不大高兴的。
只是……
“她,真希跟真依的妈妈跟甚尔的妈妈应该不是同一类人吧。”
还是这么说。
甚尔道:“啊?”
二人在一起这么久了?,肯定不会完全避开彼此?的家庭,美久不用说,是战争孤儿,但在她进孤儿院前是拥有幸福美满家庭的,不如说她性格如此?开朗,完全是健全家庭的馈赠。
甚尔提起自己的父母,只有几句话,譬如冷笑着说“他?们俩应当?巴不得没有生下?我吧”“几乎没有见过他?们”之类的。
美久说:“因为,真希的情况比甚尔还要差吧,又是女孩儿又是双胞胎还完全看不见咒灵。”
甚尔说:“半斤没八两。”
到底是在重男轻女的禅院。
“女孩儿,本?来是好?事。”他?的意思是,真希已经那么没用了?,又是不受重视的女孩儿,只要自己够安静,应该能躲过许多欺辱,可她一看就性格刚强,听夏油杰他?们说甚至被同龄的男孩儿揍,这样还来还不如生成男的,好?歹少了?些性别上的侮辱。
“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最后这么说。
“是吧。”美久道,“但是她们的妈妈却?没有抛弃她们,不仅如此?,真希跟真依被养得不错。”
干净的衣服、白皙的脸庞,碰擦虽多却?被妥善处置,连淤青上都泛着一股浅浅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