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近的两次跟谢家打交道,萧湛倒是对谢云这人,看着顺眼了几分。

随之,萧湛对着谢云的态度也稍稍好了几分,掀了衣袍,坐在了呆着面具的那人的对面,目光直白,“我若嫌弃,便懒得过来。”

谢云倒是一笑也不在意,“怀音公子,如此就麻烦你再替谢云煮两盏茶。若是两位公子不嫌弃的话,就用云敝帚自珍的南疆生普如何?”

“可以一试。”萧湛挑眉一笑,指尖灵动地点了点桌面,他们进屋许久,但是那位面具人依旧端坐如松,并无半丝松动,看样子,若是萧湛不直白点明,这两人也不会主动介绍了。

若是放在往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萧湛不是那种喜欢多事打听的人,可是偏偏这个戴着灰银面具之人,给萧湛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让萧湛忍不住想试探一二,

“这位也是谢家的公子?我倒是不曾听说,谢家还有这么一位银具覆面之人。”

谢云微微一笑,恍然回首,笑着自责道,“真是抱歉了,清澜兄,方才我光顾着招呼客人,怠慢了。”

谢清澜并不在意,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自顾自斟酌了一杯淡茶,“我会自便。”

谢云见状才安心,“戚公子,这位是我的远方表兄,谢清澜。”

“哦?清字辈,那不应该是谢氏的嫡系吗?”对于谢家,萧湛虽然不曾合作过,但对于四大家族,萧湛都还是十分清楚的。

谢云见萧湛如此清楚谢家的事,惊叹到,“戚公子,想不到您竟然对我谢家如此了解,倒是令人意外。

只不过清澜并非我谢氏直系弟子,清澜的母亲与家母乃是远方的表亲,从清字,不过是随了清澜兄他父辈的辈分。”

“当今天下,在大禹境内,河西长廊戚氏一族,战马啸啸遍布天下。

我喜欢四处游历,曾去过河西,我观戚公子容貌与口音,倒是与戚氏一族族人颇为相似。

我斗胆猜测,莫非这位戚公子,也是来自河西?不过听说戚氏一族,鲜少出河西。”

谢清澜轻轻转了转自己面前的茶杯,饶有兴趣得回看了萧湛一眼。这人方才在对面东乡的时候,就时不时地关注着他们,如今更是明目张胆地用眼神打量了他许久。

谢清澜虽然好脾气,但是也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只不过眼前这人的身型,倒是总给他一种熟悉之感,于是才忍不住出言试探了两句。

萧湛没想到,这个戴面具的人,竟然如此不简单,能够一语道破他模仿的人,只是这谢清澜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到还真是不赖。

他虽然是与戚氏相熟,而且,他们萧家与戚氏同气连枝,纵然萧湛盗用了戚氏这个姓氏,但是若要说他长得像戚氏的族人,萧湛是不认的,戚家的人都个子偏矮,自己可是比他们高太多了。

“河西长廊,去京都千里之遥,怕是不至于跑来京都南风楼喝茶吧。”萧湛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清澜道。

谢清澜听闻起了身,往屋外走去,路过萧湛的时候,脚步略一停顿,忽然出口道,

“有何不可,山河以西十二州郡的南风楼,论风雅才情,牛郎姿容,怕是比不过京都城的。若戚公子乃是风流之人,千里之遥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戚公子早来一段时日,还能看见我朝的风流一意侯在西洲湖当天下人断袖的盛景呢。”

言罢,谢清澜看着萧湛脸上黑了几分的面色,勾了勾唇,转身对谢云道,“子宴,这屋子里闷,我去外面随处逛逛。”

谢云赶忙起身,直觉今日谢清澜有些不大对劲,方才谢清澜话里话外的针对之意,他都听出来了,若是换做平常,谢清澜断不会无故针对。

谢清澜要出去走走,谢云自然也不会拦着,当即道,“清澜兄,随意便可。”

萧湛看着谢清澜走出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人点火的能力还挺强,抬手摸了摸鼻尖,又顺势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难道自己的易容术被这人看穿了?这人到底是谁,就算看出我是易容,又怎么可能猜到我的真实身份。

萧湛莫名吃了个暗亏,偏生还不能还回去,只觉得有些许憋闷,端了茶杯,这谢清澜,到底是什么身份,这股子刺人的劲道,都能比上苏胤了。。。

苏胤。。。

萧湛忽然心中一惊,他说为何觉得这谢清澜侧脸有几分熟悉之感,原来是跟苏胤有些相像。萧湛敛了眸子,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咳咳。。。。。”

“爷,您没事吧?”阿七见萧湛忽然吐了一口茶,以为是这茶有什么问题,紧张着上前问道。

萧湛摆了摆手,擦了一下嘴角,“无事,”又用看向谢云道,毫不客气地直白道,“谢公子,这南疆的生普怎么如此难喝?”

谢云原见萧湛的动作,还以为是被茶汤烫了,听得萧湛这么说,才安心下来,面露一丝难色,

“戚公子,到时在下考虑不周了,忘记了这生普口感独特,并非大众喜好。

这饼生普是从南疆传入中原。

初入口时,确实口感苦涩,这柄又是新茶,所以刺激性会更强一些,不过回甘很快。戚公子不然喝口清水,应当会舒服一些。”

“久闻茶之一道,观茶可识人心意。

想不到,谢公子竟然喜欢这种先苦口甜的口味,

谢公子到还是真个有趣之人啊。”

谢清澜走了以后,萧湛才将注意力移到了谢云身上。

第64章 南风第三 暗潜查南风

萧湛想起前世, 谢家能在多党夺嫡的实力之中,不涉党争,却依然可以安然无恙, 除了谢家家主的神仙手段,谢家之人,也是不简单啊。

虽然萧湛的话有些无理,不过谢云却不为所动, 只是笑笑,

“一如酸甜苦辣,五味口服,只是在下个人的一点偏好罢了,

以茶论人,不如评茶之本身。”

萧湛轻轻笑了一声,因为方才那一下, 使得萧湛的衣服上沾染了一些茶渍,便起了身,

“罢了,我倒是没喝过南疆的茶。谢公子,方才在下不小心在衣袍上沾染了一些茶渍, 可否允许我借用了一下贵处的内室,稍作清理?”

听了萧湛这么说,谢云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内室,随即展颜一笑,“戚公子自便即可。”

望月乡的格局分为内室和外厅,中间就是一张檀木雕刻的屏风纱帐隔着,萧湛到是没有半丝尴尬之意,顺利转入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