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舟看了一眼苏国公那边的方向,与苏胤之间眼神短短的交接了一下,也缓缓开口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苏家于西楚皇室有恩,当初,便是苏公子将一块滏阳玉赠予朕。所以,不过礼尚往来罢了。”
“!!!苏家怎么会有滏阳玉?”
“难道苏胤真是太子,所以大禹的那块滏阳玉一直在苏家?”
贞元帝也没料到苏胤手中竟然有一块滏阳玉:“苏国公,你提及云皇,可有何要说?”
殿内安静了许多。
苏国公缓缓起身,因为坐久了,所以起来的动作有些缓慢,苏胤想上前搀扶,苏国公轻轻拍了拍苏胤的手:“放心,这也是你外祖母留给你的心意。”
苏胤恭恭敬敬地跟着苏国公缓缓走到大殿中央,站定,看着苏国公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卷朱漆封着的卷轴上,金丝的纹路在漆黑的卷轴上显得格外的庄严。卷轴两端的青铜兽首已经被锈迹林布。
贞元帝的瞳孔猛然一缩,这卷漆黑的墨轴,明眼人都能看出年代久远,但是贞元帝却知道,这是千年前,禹皇和云皇在位时期,所用的诏书样式。
苏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千年前,苏家并没有这么深厚的底蕴。
贞元帝面若寒霜:“苏国公,这是苏家的东西?”
可是这点语言上的压迫,还不足以让苏国公退缩。
而且当苏胤在太苍山狩猎开始的首日,毫不遮掩地表示了和萧湛之间的情谊之后,苏国公便已经暗中修书给净玄禅师,请净玄禅师将此物带上太苍山了。
萧老将军面色复杂地看了苏国公一眼,抄起了桌上的酒坛子,猛地大饮了几口:老家伙,这可是那些老家伙守了上千年的秘密啊,如今为了这两个小家伙......嗨,这个人情太重,我们萧家怎么还得起啊。
苏国公:“陛下,此物,并非属于苏家的。”苏国公顿了顿,殿内看出这卷圣旨玄妙的人悄悄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苏国公下面的话,才是真正令众人害怕的。
“此物真正的主人,乃是谢家第三十六代家主谢清澜之物。”
“......”
“也是苏家嫡子,苏胤苏怀瑾之物。”
“.......”
“什么?什么意思?”
“谢清澜是谁?谢家?”
赵怀安身旁的涂明猛地起身:“你说什么?谢家家主?谢清澜?”
红楼一直都在追杀谢清澜,而红楼背后最大的势力就是安南王府。
若说别人可能不知道谢清澜,可是涂明身为安南王世子,怎么会不知道谢清澜是谁。
“谢清澜?他不是纵横传人吗?怎么可能还是谢家家主。”
涂明的声音冷然在殿内响起。
“纵横......怎么又跟纵横扯上关系了。”
“纵横是什么江湖门派吗?从未听说过呀。”
“萧小侯爷到!”
来福公公尖锐地高唱,清楚地在殿外响起。
足足有20尺高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一道颀长的影子被灯光投射到了地面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门中间,一道修长的身影,踩着稳健的步伐,手中端着两道圣旨,神态自若,目光如炬,直接与大殿深处的那道眼神交接在一起。
萧湛一步步地走到殿中,走到苏胤身边站定,先是冲着苏国公俯身点头,以示尊敬。
方才萧湛一直在殿外,将殿内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他虽然不知道苏国公取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方才眼神的余光也是瞥见了那千年前的诏书。
就算不用打开看,萧湛约莫也能猜到这道诏书里面,写得大抵是什么内容。
诏书与圣旨不同。
大禹的圣旨一直采用的事明黄色为主,唯有关于皇位设立时才会用到这种黑金隽纹的诏书。
根据大禹帝制,就算是苏胤当年被册立为太子,也只能是一道圣旨。
萧湛心中暗叹,眼底微微有些心疼地看向苏胤:苏胤,原来这才是你最大的倚仗吗?前世的你,怎么就这么傻。
苏胤自然也能看懂萧湛的眼神,冲着萧湛很轻地眨了一下眼。
“萧长衍?你不是死了吗?”莫说严重山震惊,在座的,听到萧湛出事的消息,更多的都是幸灾乐祸,喜闻乐见。真正愿意看着萧湛能活着回来的,还真没多少人。
“我没死,严侯爷很失望?”萧湛转身,冷冷地看向严重山,“安定侯,好一个安定侯,苏胤不愿意追究,想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不愿意让陛下难做,但是我这人素来没什么条框束缚,你想黄雀在后,半途拦截陈老不成,转而伪装成司徒瑾行的人,来刺杀苏胤?严侯爷这么着急地跳出来,这笔账,是想萧某现在来跟你算一算?”
萧湛皮笑肉不笑地样子,透着一股冷然的杀意,严重山身为侯爷,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眼神威胁他,也不知怎么滴,还真地被萧湛吓得心头一慌,顿时冷汗也留了出来,底气不足:“竖子,尔敢胡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同谁合作?愚不可及。”萧湛说完便懒得再看严重山,冲着贞元帝道:“陛下,臣,回来了。”
贞元帝眼皮子抖了抖,挥了挥手,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回来就好,免得让萧老将军操心。”
又刮了来福公公一眼,“不是让你去取圣旨吗?缘何现在才来,该当何罪!”
这是再拿个太监出气了。
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这个时候,这个萧长衍把圣旨拿出来,原本是贞元帝拿捏苏胤的一张很好的底牌,如今看来也要变成一张废牌了。
贞元帝的怒意又多了几分。
萧湛:“陛下,是臣耽误了些时间。不过方才臣在殿外似乎听到有人提到纵横一脉,臣一时心动,便唐突闯入,还望陛下海涵。”
“......纵横一派与你有何关系,你有什么好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