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纵横一脉的可怕实力。
单单一人可抵千百师十四州,便是九州顶级的势力了。
而这些,都与谢家息息相关……
萧老将军的神色稍稍变了变:“谢家啊……一个家族能绵延千年不绝,其底蕴尤其是我们这些百年家族能想象的。”
苏家那孩子,肩上的担子那么重,不容易啊……
“谢家一直以来都极为低调,凭爷爷与谢家的关系,谢家的底蕴竟然连爷爷不知道。”
萧老将军摆了摆手,明显是不愿意在此问题上所作纠缠,只说:“四大世家,若不是谢家有意为之,谁敢在谢家面前称世家啊。谢家是大隐隐于市啊。”
萧青帝心底有几分震撼,这京都势力盘根错节,官官相护,世家门阀更是错综复杂,但是想要捋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不难,可唯独谢家成迷。
“所以这枚北齐的滏阳玉,代表着北齐皇室的辛秘?那詹台既明,为何要给萧家下这样的聘礼?总不能想通过我们萧家来交好谢家?”
不知道是不是萧青帝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他,萧老将军兀得起身:“怎?我萧鼎的孙女,怎么就不配他下这样的聘礼?若非此玉,还有什么配得上我的孙女!”
詹台既明送出这枚滏阳玉,确实是有意与萧家和苏家结盟。
而且通过詹台离的关系,当初苏胤就是用谢清澜这个身份,和萧湛一起救下的詹台离。
想必詹台既明已经猜到了谢家和苏胤的关系。
再加上有柳长舟这层关系,只要苏胤登基,他日若是大禹西楚联手,再加上一个明显偏帮大禹的南疆。
大禹与北齐相交之地是绵延百里的荒漠,彼此对战还是颇为凶险,但是北齐和西楚,确是实实在在的接壤,他日大禹若是有心发兵北齐,就算北齐再强胜,也难敌三国合围之势。
更别说,西楚的滏阳玉,柳长舟可是当着詹台既明的面,给的萧老将军。
其中的意图与暗示,都不需要明说。
在萧老爷子看来,这也是为何北齐先与西楚借此机会联姻,又愿以皇后之位求娶青帝的原因。
不过今天看青帝的神色,还有白日萧湛这小子的神色,青帝和詹台既明之间,还是有点微妙的关系。
萧青帝看着爷爷这副样子,原本的担忧也散去了一些,被萧老将军逗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忍不住打趣道:“爷爷是还在计较陛下许婚之事吗?”
“哼,他刘家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而且,你的婚事,还由不得陛下来做主。”萧老将军背着手来回踱步了一圈,一张老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内疚,“青帝啊……你若是不愿意,就不用勉强,这婚事拒绝便是。你的婚事,你父亲说过,绝对不会用来作为交易,这是当年他的心愿。而且就不能是气桓帝看中我的宝贝孙女?”
父亲这两个字从爷爷口中而出,令的萧青帝的心一软,多少年了,父亲的事一直是爷爷心中的痛,“好好好,爷爷说的是,是那齐桓帝有眼光。而且,爷爷大可放心,婚姻大事,青帝会为自己做主,这桩婚事,跟有没有这枚玉佩无关,如果我收下了,那便是我萧青帝,当真愿意嫁他。无关其他。”
“那就好,你且放心,只要你看上人,便是皇帝又如何,长渊和长衍都都可以的事,你要是想做北齐的皇后,爷爷也定然打给你。”
“爷爷,您又开始口无遮拦了不是……”
“哈哈哈哈……”
第249章 破云第六 “胤儿还不肯回来吗……
“胤儿还不肯回来吗?”宫殿里, 贞元帝退去了左右,将刚刚批阅完而奏折放到了一边,看着曹顺匆匆而来, 眼底对于苏胤一直不肯回来,非得在西山找萧湛的行为透露出了浓浓地不满,以至于开口的时候,声音有几分不怒而威地压迫感。
而大殿内, 一位年迈的老者, 端正地垂眸坐着,一双厚厚的眼睑,遮住了老者的眼神, 古井无波。
曹顺来得匆忙,鬓角都发了汗,脸上浮着心事, 神色稍许有些慌,说话有点微喘:“陛下,公子回,回来了。”
贞元帝的神色稍微一松,语气也缓和了一点:“回来就好, 你慌什么?既然回来了,怎么还不过来。”
曹顺磕头告罪:“陛下,苏公子刚刚回,为洁仪态,先去沐浴更衣了,所以稍后便来”。
贞元帝点点头。
曹顺继续道:“陛下,据王副统领回复,苏公子在寻人的时候, 遭遇了刺客。”
贞元帝猛得一惊,脑海中刹那间闪过许多念头:“什么!哪里来的刺客?怀瑾人可有受伤?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行刺胤儿!”
曹顺擦了擦汗,看了一眼旁若无人地顾自己坐着的老者,自然明白贞元帝的顾虑,赶紧道:“陛下,关于刺客的情况,老奴暂时也是不知,是公子,他将行刺的消息给压下来了。”
贞元帝脸色一松,又闪过一丝疑虑:“胤儿?到底怎么回事,你如实回禀。”
曹顺看了一眼旁边的老者,面色稍显犹豫。
贞元帝自然也注意到了:“阁老是朕最信任的人,你直言便可。”
曹顺这才斟酌着开口:“苏公子刚刚才回府,奴才也是方才得到的消息,昨天夜里,苏公子遇到了刺客行刺,正巧王副统领一行人都在,所以苏公子倒是没有大碍,不过奴才瞧着苏公子手腕上似乎受了伤,苏公子藏着,奴才也不敢冒犯。”
贞元帝:“那刺客呢?”
曹顺顿了顿:“苏公子自己将刺客带了回来,直接,直接押入了平津园。。。。。。苏公子没有过王副统领的手。”
贞元帝眼皮跳了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滋生而出。
曹顺当即又匍匐了下来:“陛下,苏公子说,眼下正值五国朝会,大禹的威严,皇室的颜面比他个人安慰重的多。所幸他安然无虞,这刺客便当作是他的私怨处置了。不劳王副统领费心了。”
果然!
贞元帝惊得倒退了两步,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不动如山的老者,而后咬牙切齿道:“是谁?老二,还是老八?谁敢这么大的胆子。”
曹顺额角抖了抖:“苏公子……他,没,没告诉奴才。但是苏公子说,若是陛下想知道,那刺客既入了平津园关押,便听从陛下您的安排。”
一阵沉默自大殿内弥漫开来。
贞元帝沉着眸子,在殿内来回都踱步。
压下了眼底反复闪烁的疑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退回坐了下来。
胤儿到底还是不够信任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