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挑眉:那方向是在三江渡口?难道是谢清澜已经查到了矿洞的所在地,先过去了?
萧湛没有过多思索,便暗暗跟了上去。
三江口之所以能成为三江汇聚之口,正式因为有三座山,两两相望,刚巧成就三江交汇之趋势。
一座山直入云霄,高约近千米,为漓山;
一座山石林嶙峋,错综复杂,为石林山;
一座似壶口倒悬,据说山顶是数百米的深渊,为悬壶山。
谢清澜一路上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了悬壶山的山顶。
今夜的月色若隐若现,一阵阵的凉风裹挟着呼啸声,从谢清澜的耳边刮过,只是听着壶口出底部,那是不是传出来的如同阴兵呼啸的风声,谢清澜也能猜到这地处到底有多深。
山顶处的植被并不多,谢清澜只是随意一撇,便能见远处那滚滚的江水奔涌这而去,因为夜间水位的下降一些岸边的礁石,谢清澜看不真切,但是隐隐能听到拍在礁石上卷起的水声。
谢清澜绕着壶口走了半圈,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壶口,或许是因为石块太小,又或许是被洞中的风声所遮掩,谢清澜无法分辨这底下到底有多深。
看来这洞下不是一般的深。
谢清澜蹲了下来,盯着下面漆黑一片看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走了反方向地绕着走了一圈,既然地图上显示入口在这里,那不可能没有攀登的痕迹,只要能找到他们是从何处下的,便可借着他们的路,下去探一探。
花费了一些时间,谢清澜才从一块巨石的底部,看了非常隐晦的勒痕。周边的杂草因为绳索的痕迹而被压得十分凌乱。
谢清澜用手摸摸一下杂草被折断的痕迹:“还是新鲜的,这两天有人下去过。”
谢清澜顺着被碾压过的痕迹,摸索了过去:难道张云正的那块云母沉银,是新从矿底取出来的?不应该,这么小的一块云母沉银,完全没必要现取。难道......是为了....
“什么人!”
“来人,有人闯入!”
悬壶山的山顶非常空矿,谢清澜被发现了行踪,便几乎避无可避。
“连姑娘说得不错,谢清澜你果然来了。”来人一把钢刀在火光下,散发着阴狠森冷的气势,“今日,我定要报这剜目之仇!”
谢清澜看了一眼对面不过十余人,从这些人的气势来看,应当武功都不弱。
为首的人,谢清澜并不记得,他鲜少费心去记一些无关之人。
谢清澜施施然地一站,神色淡淡:“很好,那今日,便连你的另一只眼睛也一并取了吧。”
“口出狂言,今天我等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此处就是你的死地。”
“天罗地网?”谢清澜随意地看了一眼附近,“就凭你们?”
“少废话,今日我要亲自用你的首级,来祭刀!”那独眼的男子剩下的一只眼睛中,迸射出狠绝的凶光,提刀便向谢清澜砍来。
谢清澜腰间的长剑宛如银蛇一般,灵巧地闪现,不仅挡住了那男子的刀势,而且还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到了男子的血脉,很快,鲜血便染红了那独木男子的手腕。
很快,这些人便有跟不要命似得冲了上来。
面对一群人的围杀,谢清澜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今日看这些人的气势,似乎已有十足的把握能将我诛杀于此,那他们的倚靠是什么?凭着这些人,虽然清理会有一些麻烦,但是不可能对我有太大的伤害。
谢清澜一边想着,一边提剑在十余人之间游走周旋,很快便已经有人出现伤势,逐渐不支。
谢清澜的剑,如同细雨绵绵,他的剑法习惯于留人一线,却也能折磨人至死。
很快,这些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在浅淡的月色,夹杂着微弱的火把之下,也不难看出这些人身上的鲜血已经净湿了大半的衣衫。
可是这些人似乎丝毫不觉得痛,反而更加兴奋了,不要命似得往谢清澜身上扑去。
“我已给你们生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谢清澜站在壶口边的一方岩石上,细窄的剑身折射出银冰色的寒光。
“生路?哈哈哈,你死了,便是我等的生路。不如你从这壶口跳下去,也省去了我等少流点血的痛苦。”
“流点血?”谢清澜猛地眉心一皱,方才他便一直在想哪里觉得不对,谢清澜侧眸看向自己的剑身,原本剔透的干净的冰刃上,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染上了锃亮的寒光,泛着幽幽的冰蓝色。
“冰魄暗魂散?”
“哈哈哈,现在你认出来了?不过已经晚了。就算你百毒不侵又如何,就算你身上有东西护着又如何?这冰魄暗魂散无孔不入,无药可解谢清澜,你必死无疑了!哈哈哈哈!”
冰魄暗魂散是一种极为歹毒的慢性烈药。首先冰魄暗魂散需要植入药人的体内,药人会精受数日的折磨,如果不死,冰魄暗魂散便会渗透入药人的血脉,与药人融为一体。
药人只要受伤流血,冰魄暗魂便会随着血液一起流出,散发在空气中,就会如同瘟疫一样肆虐,以极快的速度传染到周围的人或者动物。
冰魄暗魂散无色无味,常人根本闻不出区别,但是冰魄暗魂见金属之后,会发出幽蓝冰萃般的冷光,故而得此名。
一旦沾染,便会如同令人上瘾,只有不断地吸食,否则浑身如同万蚁噬心,入坠火烤,蚀骨烧心,若是不能成为药人,七日之内必死。
而成为药人以后,也仅有三个月的寿命。
谢清澜微微蹙眉,他身上且不说有金银双生蛊,而且还有那不知名的金蛊在,可是方才他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冰魄暗魂散的存在,身上的蛊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异样。
难道是在张府?
那间屋子?
“你放心,冰魄暗魂散发作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姓谢的,你现在还有时间,给自己交代遗言。”独目人这个时候也不管自己身上血迹横流,眼神中只有快意。
谢清澜面色倒还平静,冰魄暗魂散与他来说不过是一时的,只要等他体内的蛊唤醒,冰魄暗魂散的毒自然也就解去了。
“冰魄暗魂散,是东陵皇室的禁药,早就一把大火尽数毁灭了。我原本一直在想,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你们的主子,是东陵的人?”谢清澜远远地看着山势隐没处,缓缓开口道。
原本层层的伪装之下,似乎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让谢清澜在千丝万缕之下,终于摸到了一处端倪。
幕后之人藏得太深了,深到谢清澜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是在与谁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