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让无双送你回去吧。这几日虽然红楼的杀手基本被我的人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以防万一,我答应了苏胤,会负责你的安全。”萧湛倒也不是扭捏的人,当即站了起来。
“好。”谢清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萧湛,柔声道,“祝萧小侯爷,除夕除尘,顺心安康。”
萧湛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子时,等谢清澜走后,萧湛才从谢清澜的余音里,琢磨除了一些别扭的情绪来。
除夕,连着祭天大典,是大禹朝最为重要的一个节日。
这一日,整座京都城,家家户户挂满了鲜艳的红灯笼和鲜红的春联。
这也是大禹朝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当朝的三公四辅,率领文武百官天未亮就已经穿戴整齐的在玄武门宫门口等候着,等贞元帝和皇后一起前往太庙举行祭祀大典的仪式。
终于在太阳落在第一到水晶桥上的时候,玄武门厚重的朱红宫门,应声而开。
两顶金黄色的龙凤辇由十六个侍卫抬着,浩浩荡荡地出了玄武门。
萧湛和苏胤作为贞元帝亲自点名的人,自然也逃不过去。只不过两人在长长的他们车队中,隔了两辆马车。
等到了太庙,正正好好,太常太卜算好的时辰。
祭祀有五礼,分别是吉礼:向天地祖先祈求吉祥,国泰民安。
还有凶礼,宾礼,军礼和嘉礼。
如今大禹朝兵强马壮,隐隐有五国之首的趋势,除了北齐能与之一较,其余三国都弱于大禹。
只是最近几年,大禹朝偶有天灾,只要当天灾出现,才会举行凶礼。
而宾礼和军礼,都是在春末以及夏至之时才会举办。
至于嘉礼,早已逐渐消失。
唯有求天地,祭祖先的吉礼才会是每年除夕祭祀大典上的必要项目。
与往年不同,今年的祭祀大典,是前国师的弟子现任国师亲自主持。
九祭之中,大禹朝一直沿用的都是庙祭与衍祭(以酒祭之)。
从帝王到满朝文武的皆衣着隆重,身着祭祀典仪官府。在国师南怀慕云的带领下顺利举行了祭祀的仪典。
萧湛站在台阶上,今日一上午萧湛的神色都不太好看,只是今日是他跟萧老将军两个人参加,纵然有人关注到了,也不会就这点事情来挑萧湛的错处,
萧湛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祭台上的贞元帝,等着祭祀结束。
这次贞元帝来,皇子公主们,并没有全部跟着,只有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他们来了,没想到的是竟然连司徒瑾裕也一起来了。
原本萧湛计划了让人敲通天鼓,将南风楼的罪行公布于世,掀开这靡靡之风盛行的朝堂,只是没想到,提前推上了,这个祭天大典,反而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乐趣。
三个月,萧湛重生以来,只过了三个月;也是一样的除夕之夜,一样的长街,唯一不一样的是,一路走来,热闹非凡。
“鸣礼奏乐。”
忽然祭祀官的一声超唱,将萧湛的神游带了回来。终于快结束了吗,还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早就准备的好的仪乐,闻声而响。萧湛站在人群中,只觉得太阳穴阵阵抽痛,前世的记忆被这阵钟乐之时重新带起。
苏胤偏了偏头,担忧的眼神穿过层层叠叠的人影,落在了萧湛身上。看着萧湛紧绷着有些发白的面孔,苏胤心中压了压困惑担忧之色。昨夜见萧长衍还是无恙,难道是昨夜喝了酒,所以着凉了?
“快看,这是什么?”
“这……这这……”
“这是信纸?这些信怎么都是片段?”
“光天化日,到底是谁,将这等污秽之物洒在太庙里的,简直放肆!”
原本一直十分顺遂的祭祀典礼举行到了尾声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借着风势,飘来了许多细细碎碎的纸片,上面并没有署名,有些碎纸条甚至都不是一句完整的话,但是有人将纸条捡起来,略作拼接,就是一段完整的话,毋庸置疑,是有人将一封完整的信给拆开了。
贞元帝身边的大太监曹公公立即会意,捡了几片纸条,与跟在身后的来喜公公两两对视,变猛的一惊,这不是当初太后发现的,五皇子写给萧小侯爷的书信吗!
虽然掐头去尾,没露姓名,但是来喜公公是亲自过目的,怎么会认不出来。
当即吓得两股战战,“曹公公,这,这是,五殿下的......”
“休要胡说,这信中明明并未提及任何身份。”曹公公到底是见惯了场面的,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心中也是惊骇不已。立即捧了信递给了贞元帝。
贞元帝看着手中的信,脸色忽青忽黑,眼神狠戾地看了一眼曹公公,大庭广众之下,曹公公不好多言,只能暗暗地冲着贞元帝摇了摇头,言下之意,这件事他也并不知情。
贞元帝虽然心中忌惮萧湛,是准备了法子试探萧湛,可是却不是这样直接的法子。
这漫天的信纸中,虽然不曾指名道姓,但是却不难看出心中牵涉的人物,不仅是有权有势,而且还是两个男子,这就令人十分容易遐想了。
贞元帝扫了一眼站在台阶下的文武百官,起初百官还会捡些信纸想要一看究竟,但是当看到了信纸上的内容后,都知道兹事体大,纷纷闭口不言,不敢再贸然。
此刻的他们已经规规矩矩地候着,贞元帝站在祭台上,将百官们面色上的算计和心思都看得清清楚楚,最后沉着脸,转身问道:“国师以为现在应当如何处理?”
南怀慕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闭目沉神地摇了摇头,“臣以为,无论是天降示意还是人为设局,一切皆有因果。”
贞元帝知道南怀慕云的卦准,“国师不起卦吗?”
半盏茶以后,南怀慕云方才睁开了眼,神色间不经意流露出一股放松之色,“陛下无须多虑,方才替陛下卜了一卦,这是困龙于池,乘龙而上之局。应卦象之说,今日这大抵就是人为的局了,想借陛下之手,求他之所求。”
南怀慕云从托盘中捻起一张纸,晃了晃,纸张顺势被震成了灰烬,“不过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陛下想要破了其中的祸,不妨看看这些碎纸,臣推测这福祸转化在于破。对于陛下来说,可是吉兆。”
“破?国师不妨说明白些。”贞元帝面露沉思之色。心中却已经怒意翻涌,看来是有人知道他要针对萧长衍所以故意借此布局。
贞元帝不介意他们明争暗斗,但是一旦做不好这个分寸感和边界感,这就是他不能容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