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们都是见证。”
郭喜安又朝大家拜了拜,谢了又谢。
接下来便开始分家,郭喜安并不打算再和老程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便主动提出把程家之前在村尾的那个老房子分给自己,那老房子破败不堪,早就被程家遗弃,程家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接着是其他家具和粮食财物的分割,以程家人的尿性,自然不愿意分给她什么好东西,一背篓的红薯,五斤包谷夹糠杂面,还有一口铁锅和三张板凳,以及两床旧被褥......这些小物件上分得抠抠搜搜,郭喜安也没有和他们计较。
到了财物和田地的分割,郭喜安直接开了口:“田地我要坝子湾的那两亩良田,再加上村尾靠山的那亩旱田,至于银钱嘛,我也不多要,程家之前存财如何我不管,我丈夫去世后官府给的五十两恤银,我要二十五两就可。”
“你做梦!”刘大花想也不想的跳起来反驳,坝子湾的那两亩良田位置极好,土质肥沃,地势平坦,还靠近村里的灌溉引渠,是上好的良田,她倒敢想!
“最多给你村尾的那亩旱田,在加上南山腰上的两块水田,至于银子,你想都别想。”
郭喜安冷笑,南山腰上的两块水田皆为薄田,且远不到两亩,想就这样打发她,做梦!
“老程家现在共有十三亩八分田地,其中八亩都是朝廷给我丈夫的抚恤,老程家原有的田地只有五亩八分,若我要争,这里面的大半都该是我所得,如今我只要三亩地,若你们这都不愿意,好啊,那咱们就上官衙里去辩一辩。”
里正也是看不下去程家的行为,开口道:“就按老二媳妇说的,分给她坝子湾处的两亩良田加村尾一亩旱田,若你们还是不服不愿,那就按正常分法,程家共有三个儿子,三房平分,二房可是能分四亩多的地的,比现在她要的还多一亩多。”
这下程家人不说话了。
刘大花不甘不愿道:“田地就算了,我们吃亏些就吃亏些,按她说的分,可老二的那抚恤银子,早就花得一分不剩了,当初盖这两座房子就花了个干净,还倒欠了不少,现在家里哪还有什么银子。”
郭喜安冷眼看着她哭穷,心里却是对她说的一个字都不信,这个时代盖房子虽然也是一笔大花销,可也不像她前世那样动辄花费巨大,以程家盖的这两座青砖大瓦房来看,花个三四十两就差不多了,况且程家活了这么多年,手里怎么可能就只有程家博的亡恤银子,说没有钱,谁信呢?
“婆婆说得这么可怜,不如我们到你的房间,将你床头的红木柜子打开看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程家一贫如洗,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刘大花如同被踩了尾巴般,跳起来指着她道:“你是昏了头了吗?还是想钱想疯了,强盗头子一般,还想去翻你婆婆的屋子?”
心里却是打鼓,她是怎么知道的?
第11章 脱离程家
郭喜安懒得理会刘大花,只看向程德全道:“家博还在时,每月也给家里寄钱,这些我也不计较了,二十五两的银子,我要的只是他拿命换来的一半恤银,是我们母子三人之后的活命钱,一分都不能少。”
程德全脸色十分不好看,这二十五两他确实拿得出来,老程家如今的存钱大概还有四十多两,可郭喜安张口就要二十五俩,她凭什么?
可外面这么多人还在围着,里正又在旁边虎视眈眈,这小贱人又把家里存钱的地方一下指出,若他断然拒绝,这小贱妇不管不顾砸进去将银钱都找了出来,那到时候程家就更难堪了。
心思转了又转,他开口道:“老二媳妇,虽说家博去世朝廷给了五十两的恤银,可那也是两年前的事了,这几年光景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那笔银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念着今日分家,你以后带着两个孩子也是不易,这样,我们再给你一筐红薯,糠面也再给两斤,这银子我们也尽最大能力,给你五两。”
郭喜安沉沉的看着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半响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二十两!”
程德全皱眉:“我已经说了,家里早已没有余钱,五两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多的了。”
“二十两,我已经让了一步,公爹若还是推阻,那我们便出去,让大家都来评评理。”
程德全拧着眉头:“十两!不能再多了。”
郭喜安站起来就往外走,程德全气急败坏,“好,二十两就二十两。”
刘大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程德全道:“老头子,你怎么能答应给她二十两?”
“闭嘴!”程德全恨恨道:“还不快去取钱?”
刘大花气得老脸涨红,她虽然粗横,可也不敢和程德全呛声,咬牙切齿的去屋里取钱了。
将二十两的银钱递给郭喜安,刘大花的心里都在滴血,瞪着郭喜安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烧出一个洞。
郭喜安平静的接过,将银子揣进怀里,又淡声道:“程家喂的那些家畜,平日里也是我在照料的,那两头猪我就不和你们分了,那四只下蛋鸡,我就拿走两只吧。”
刘大花瞪着眼睛,郭喜安不等她发骂,自顾自的去了鸡圈,抓了那两只最肥最大的母鸡,绑了腿扔在分给自己的那一堆物件处,看向里正道:“劳烦里正叔,这就立据吧。”
赵里正点了点头,将今日程家分家的事宜,以及所分财产一一列好,双方上前确认签字画押,这家,总算是分完了。
郭喜安收好字据,心里总算是松下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起来。
围观的村民还没有散去,虽然不知道程家这具体分家的明细,可看着地上那一堆分给郭喜安的东西,不少人眼里都露出同情。
有那热情的村民因为可怜孤儿寡母,帮着他们把东西搬到了村尾老宅。
那老宅多年没有人居住,破败不堪又灰尘满天,对帮忙的村民,郭喜安现在连一碗清水也给不了,只能谢了又谢。
送走了村民,郭喜安总算腾出空来打量自己的“新居”,这个老宅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泥土夯的墙面,看着倒还是笔直,没有歪斜,不用担心短时间会倒塌,就是顶上的瓦片已经破破烂烂,不下雨还好,若是下了雨,和住在外面也没什么区别。
进去屋子里面,满地狼藉和到处的蜘蛛网,看起来得好一番收拾。
不过这老宅也不是毫无优点,这宅子虽然只是一座,却修得不小,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各两个隔间,左边隔间的外边是个厨房,砌有一个土灶,瞧着还能用。
除了这些,这个老宅最大的优点是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口水井,房子加上院子,占地估摸着得有四百多平方米,可比老程家现在住的那个地方大多了。
虽然房子破败不堪,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可郭喜安还是很满意,困难只是暂时的,她有信心把日子越过越好。
小向佑和小向泽也是满脸兴奋,在房子和院子中反复跑来跑去,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样子。
“娘,我们以后真的能住在这个地方,爷奶再也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吗?”小向泽抱着郭喜安的大腿,还有些不敢置信。
郭喜安蹲下身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瓜,道:“当然,以后娘带着你们,再也不会叫你们挨打挨骂,还挨饿了。”
小向泽便兴奋的转向哥哥程向佑道:“哥,哥,你听到了吗?以后奶奶他们再也不能欺负我们了。”
小向佑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郭喜安看着小向佑红肿的右脸,这才惊觉还没有给他处理伤口,忙把他拉到身边细细检查伤势,同时心里大骂自己真是个猪头,这都能疏忽!
被打耳光是很容易震伤到耳朵的,郭喜安先查看了他脸上的伤势,见虽红肿得厉害,好在没有破皮的地方,又问:“除了脸疼,还有没有其他异样?耳朵听人讲话有没有觉得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小向佑摇了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