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犹豫了下,还是道:“若是其他地方还好,可左边的那处支流,往下不远就是一个天然的坑洞,那坑洞极深,常年积水,若是尸......惠安郡主她们被冲到了那个里面,那可就麻烦了!”
刘同眼神一凛,立马道:“领我过去看看!”
王福领着他来到坑洞处,见那洞口约一人高,瞧着不大,站在岸上都能听到里面哗哗的水落声。
瞧着黑乎乎的洞口,刘同眼色一沉,这洞口虽然看着像是洞门的样子,听水声就知道里面是陷洞,甚至听王福介绍,这个陷洞的深度都不确定,但七八丈深绝对是有的,且越往下越没有光线,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若是人真的被冲到了这个里面,只怕难以打捞上来。
......
直到太阳西斜,依然没有找到落水两人的踪迹,参加宴席的各家官眷开始被慢慢疏散送回府。
发生这种事,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就是意外,后面赶过来的大理寺也没有理由扣人,向在场官眷询问完情况做完笔录后,便放人离开。
事情并没有告一段落,堂堂郡主落水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大的事故令民众哗然,京城里面议论纷纷。
皇太孙震怒,更是迁怒于戴家,多次在朝堂上怒斥戴家家主教女不善。
皇城上下气氛紧张。
大理寺和禁卫军队顶着压力,一连在小鸣山瀑布附近搜寻了五六天,还是一无所获。
而在整个京城都鸡飞狗跳的时候,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已经来到了西南的一个边远小镇。
马车停下,先是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男子,男子转身伸手,车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他的手上,车帘掀开,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女子搭着他的手也跳下车来,接着又有一个小丫头跟着跳下车。
这女子和小丫鬟,正是“死去”的惠安郡主和青柳,而早已经“病故”被发丧的席乐池,也正站在她们身边。
“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赶车的“马夫”转身,又是一个熟面孔,是程家博麾下的赵校尉。
赵启从马车座下翻出一个包袱,递给席乐池,“这里面是你们的新身份,还有夫人为你们备下的一些钱财,以后你们可以在这里安心生活,这里地处偏远,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边,等过上几年风头散去,你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席乐池感激地接过,“多谢!”
直到此时此刻,他还有种自己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身后的郝子娴上前握住他的手,席乐池才回神,看向身旁的爱人,席乐池的心一下就踏实了下来。
转头再看向赵启,郑重地俯身一拜:“多谢赵校尉这一路相助!也请替我向程将军和夫人转告谢意,大恩大德,席某没齿难忘。”
赵启抱拳回礼:“好说!”
郝子娴上前一步,虽然有满心顺利脱离的喜悦,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担心会给郭喜安他们造成麻烦,“此事真能掩盖过去吗?会不会连累到程夫人他们?”
赵启一笑,自信道:“放心吧,将军既是这么做,便是有了善后的万全之策!”
席乐池和郝子娴这才微微心安。
赵启再次抱拳:“那我们就就此别过,赵某便祝几位往后一帆风顺,天地自得!”
郝子娴和席乐池回礼道谢,两人一直目送着赵启驾马走远,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影,而他们的过往仿佛也睡着赵启的远去如同青烟般散去,以后世间再也没有惠安郡主和席家公子,只有一对名唤夏嫣和石青的小夫妻。
第622章 盖棺定论
京城里因为惠安郡主的事闹得风风雨雨,郭喜安自那日从小鸣山泉回来后,便闭门不出,对外称是受了惊吓病倒了,毕竟惠安郡主掉下悬崖那么吓人的事,她一个孕妇被吓到惊了胎气,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而此时,那个被吓到惊动胎气的人,正慵懒地躺在自家小花园的贵妃椅上,旁边放着瓜果点心,常月捏起一颗红彤彤的樱桃送到她嘴边,郭喜安张口接住,姿态惬意地享受着。
程家博从外面进来,正看到她这“醉生梦死”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上前来到她身边,常月看到他,懂事地起身让开位置。
“常月,再来一个!”郭喜安仰躺着晒太阳,眼睛没睁开口道。
程家博坐下来,伸手从果盘里取出一颗樱桃喂到她嘴边,“外面都闹翻天了,你躲在家里倒是会享受!”
听到他的声音,郭喜安才睁开眼,忙起身道:“你回来了?”
程家博伸手扶住她:“你慢点!”
郭喜安的肚子已经显怀,许是营养补充得好,倒是比寻常五个月身孕的孕妇肚子还大些。
“没事!”郭喜安扶着他的手起身,询问道:“怎么样,今天朝堂上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大理寺和禁卫军现在都还没打捞出惠安郡主的尸首,朝堂上,皇太孙自然是又把大理寺卿和禁卫军统领大骂了一顿。”
没有问其他的,也就是说还没怀疑什么,郭喜安不免一笑,又有些担忧道:“这虽然是个好办法,可是一直找不到尸首,会不会引起怀疑啊?”
“没有证据,怀疑也只是怀疑!”程家博又捏了颗樱桃喂到郭喜安嘴边:“况且皇太孙殿下本就多疑,这事疑点颇多,他怀疑也是正常的,这几日他手下的暗卫也没有闲着,倒是在调查其他细节起来。”
郭喜安一听有些着急,“那可怎么办?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吧?”
程家博抬头看了她一眼,戏谑:“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是谁那么积极主动地要帮人私奔?”
“好了,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郭喜安伸手推了他一下。
程家博一笑,“也不需要什么办法,此事已经尘埃落定,就算上面生疑,咱们这次的动作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查不到我们身上,便是最后查出惠安郡主是私逃,可一个定下婚约的郡主和外男私奔,这样的丑事,皇室也绝不会张扬。”
郭喜安明白了,皇家因为平妻事件已经引得诟病,若还传扬出郡主逃婚和人私奔的丑闻,皇室本就受到影响的声誉只怕更要雪上加霜。
所以就算察觉出不对,哪怕皇太孙他们怀疑惠安郡主没死,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寻找,私下里搜寻和满城搜捕,那效果和效率是完全不一样的,对已经离开京城的惠安郡主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这也是郭喜安他们当初决定用诈死帮他们脱身的原因,若只是私奔,就算成功逃出京城,接下来还要应对朝廷的追捕,只能无尽地逃亡。
不若索性诈死,逃到偏远的地方隐姓埋名,风头过后,谁还会抓着两个“死人”的事不放?
郭喜安心安了许多,重新躺回去道:“这么说,咱们现在不用管了?”
程家博给她喂了一块点心,笑道:“不用,你只管好好养胎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