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安惊讶,没想到姐姐竟然看上了他,不过也难怪,这几天大丫但凡被段云儿邀出去玩,都是她家的这位表兄送回来的。

这么些天,郭喜安也见过这位小伙子,人长得俊秀不说,对人礼貌有礼,又是读书人,自有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瞧着就是一个不错的少年郎,难怪姐姐会看上。

“不过这位方公子好像家不在这里吧,现在是寄住在段家,我们也不知道他家的底细,这事怕是不太稳妥。”郭喜安考虑道。

“我都套过话了!”郭喜春连忙说道,“这孩子家是远了些,在江城那边,因为要到巨鹿书院读书,为了方便才寄住到亲戚家,家里也是做些小生意的,还算殷实,家中就他一个男丁,人口简单,实在是户不错的人家,最重要的是,这孩子也上进,又知礼懂事,还考过了童生试,现在可是童生身份呢,不管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是没得挑的......”

听姐姐越说越来劲,郭喜安抬手打断她,“停停停,姐,你说的套话,那就是直接问的本人吧,属不属实先不说,就说这读书,不过是才中了个童生而已,有什么稀奇的,你也太夸张了些。”

郭喜春斜了她一眼,“你以为这世上读书人都是像咱们向佑向泽这样天资聪慧的,多的是读了七八年甚至一辈子的书连个童生都考不上的,远的不说就说那老程家的大孙子,不就是读了这么多年都没考上,你可别小看了童生,汇安今年才十八岁,能中童生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家里有两个天才的孩子,可郭喜春可没有昏头,深知这读书的不易,在她看来,方汇这样的已经是顶顶有出息了。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郭喜安揉了揉鼻头,但还是谨慎道:“就算你说的对,那江城离咱们这里可不算远,你就舍得大丫远嫁?咱们在江城可没有什么认识的亲戚朋友,大丫要是真嫁过去,过得好与不好我们都难知道,更何况是照顾了!”

郭喜春却道:“我自然是舍不得的,不过为了大丫的幸福,我就是不舍得也要舍啊,而且以汇安这孩子的人品,真娶了大丫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他家里条件又算富裕,大丫嫁过去哪会过得不好!”

郭喜安见她已经完全把人家当成了未来女婿,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势头,有些头疼,“不见得吧,咱们大丫未必喜欢他,还有这事人家小伙子那边的想法也不知道,你别瞎掺和,别到时候闹得两个年轻人反而尴尬起来。”

一说起这个,郭喜春更来劲了,双眼放光:“嗐,你以为我是头脑发昏一头热吗?我就是瞧着汇安对咱们家大丫有那个意思,这才上心的,要不然这样的人家,我也不敢想啊!”

郭喜安惊讶,“这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是那方公子和你明说了,不确定的事可不要乱说。”

“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就看不出来?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他常往家里送些东西,都是大丫爱吃的吃食和一些女孩子的头花手娟类,虽然是打着云儿小姐的幌子送的,但我们都心知肚明,他每次巴巴地送来了,就为看大丫一眼,这还能说他是无意吗?”

郭喜安还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些事,要这么说来,这小子也算是有心的了,郭喜安觉得他有眼光的同时,心里又有些不踏实,“就算是这样,也得要咱们大丫也乐意啊,我看姐你还是先别急着下定论......”

郭喜春却是一口笃定:“大丫铁定也是喜欢他的,这么好的儿郎,这样好的家庭,打着灯笼都难找啊,况且这么些天相处,我瞧他们两个也挺开心的,咱们大丫就是脸皮薄,若她知晓汇安对她的心意,一准乐开了花!”

“不见得吧!”

郭喜安倒是觉得大丫和那方公子的相处,更多的是客气和客套,可看着姐姐喜滋滋的样子,她也不好打击她,只一再叮嘱这事先不要声张,探过大丫的口风再说,别搞出一出乌龙,凭白影响了孩子们的交情。

郭喜春连道知道,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已经笃定了大丫和方汇是相互有意的,只等晚上找大丫确认一下了。

不过没等到晚上就出了事!

将近傍晚的时候,段云儿身边的丫鬟小蝶突然急匆匆地找上门来,跌跌撞撞地找到郭喜安她们,一把抓住郭喜春的手臂,一脸惊慌地喊:“郭太太,大丫姑娘出事了,她在赏花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

一家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脑子一蒙,郭喜春更是双腿一软,险些摔在地上,“你说什么?我大丫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会掉到河里?”

郭喜安扶着郭喜春,心里也急得不行,可看这小丫头慌里慌张也说不清楚事情经过,干脆道:“赶紧带我们过去!”

“对对对,先带我们过去!”郭喜春心急如焚,白着一张脸催促。

丫鬟小蝶连忙点头,“我家马车就停在外边,两位太太随我来!”

“我也一起去!”先前听到消息失手打翻碗筷的曹康也站了出来。

郭喜安和郭喜春满心都在大丫身上,顾不得回应他,匆匆跟着小丫鬟往外走去,曹康见此也赶紧跟上。

第486章 负责

段云儿邀请大丫他们去的郊外,是离镇上三里远左右的一处他们段家的桃林小院,小院门前就是一条小河,附近是大片的桃园,现下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十分适合踏春赏花。

郭喜安他们坐上段家的马车,一路不敢耽搁地赶到了地方,跟着小丫鬟急匆匆地往出事点过去。

到了桃林中的别院,远远就看到一群少男少女围挤在院门口。

“大丫,我的大丫在哪?她怎么样了?”郭喜春仓惶地上前。

段云儿从人群中迎过来,双手扶住郭喜春,满脸愧疚道:“春姨,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大丫!”

郭喜安扫了一圈没见着大丫的身影,急道:“云儿小姐,先带我们去见见大丫吧!”

段云儿才如梦初醒似的,“哎,是是是,大丫在里面呢!”

郭喜安他们跟着她进屋,进了小院左侧偏房,才看到一身湿漉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大丫。

看到大丫发白的小脸,郭喜春腿一软,险些摔倒,郭喜安的心也提起,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大丫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不免心头一跳,看向床边提着医箱的大夫急声询问:“大夫,我家大丫怎么样了?是伤着哪里?”

老大夫温声回答:“小夫人莫急,小姑娘没有大碍,只是掉入河里时受惊又受寒,呛了水一时昏迷,一会儿换身衣裳,再喝碗暖身汤就没事了!”

初春的天气虽然暖和起来,但那河水还是冰凉刺骨的,好在大丫没有被泡在河里太长时间,最多后面可能是得一场风寒。

郭喜安听了大夫的话,这才微微松下一口气来。

好在这边是段家的别院,段云儿偶尔过来小住,这边也备着换洗的衣裳,她叫丫鬟找了套自己的衣裙过来,给大丫先换上,郭喜安这才抽出心神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大丫怎么会落水?

段云儿一脸的愧疚,“实在是我不好,没想到前两天才下过春雨,河堤岸边正是湿滑的时候,才害得大丫滑倒掉到河里,是我太粗心了!”

今日的这场赏花宴,除了大丫,段云儿还邀请了不少同龄的公子小姐们过来,大丫出事时不少人都在现场,既然是意外,郭喜安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此时段云儿一脸愧疚,一直在不停地道歉。

郭喜春虽然心疼大丫,可也不是那不讲理的,见段云儿一脸自责的样子,开口安慰:“事出突然,谁都不想的,大丫无事就好,云儿小姐也无需太过自责了。”

段云儿拿手绢擦着眼睛,一脸的心有余悸,“多亏了方表哥反应快,第一时间跳下河将大丫救起来,要不然大丫若真因此有个一二,我可真是要内疚死了!”

听说是方汇救了大丫,郭喜安和郭喜春这才注意到默默站在角落一直没出声的方汇。

见方汇还是一身湿淋淋的衣裳,头发也狼狈地散开一半,因为寒冷身子有些微微发抖,郭喜春一下站起身来,“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先去把衣裳换了。”

郭喜春为自己一心扑在女儿身上,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而有些愧疚,况且汇安这样还是因为救了大丫。

方汇脸色有些发白,说话间都有些颤音,但依然有礼道:“伯母放心,汇安无事,看到大丫没事我也就心安了。”

郭喜春一听,更是感动得不得了,正要再道谢的时候,方汇却突然一撩衣摆朝着郭喜春跪下,屋里众人都是一懵!

方汇抬头,一脸的义正言辞,“今日虽是为了救人,但到底冒犯了大丫姑娘,我身为男子,不可推脱责任,若伯母不嫌弃汇安人微家薄,我愿上禀家中父母,求娶大丫为妻,一生一世都待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