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郭喜安一身黑衣黑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正趴在老程家墙头控制着风筝线。
唐捕头送给孩子的那个风筝,被她染得漆黑,飞在夜空中就隐于黑暗,风筝线细小更是难以察觉。
她还在风筝架上绑上了两个扣出小孔,风一吹就会发出声响的空心竹管,诡异的呜号声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至于那鬼火,郭喜安用浸透了高度白酒的布裹在圆形石头上,用铁丝吊在风筝下面,风筝飞起时带着下面燃烧的火球,酒精燃烧发出的幽蓝色火光便像凭空飘浮在空中一样。
刚刚那一阵猛风,风筝线差点脱手,导致风筝往下落下来,吓得郭喜安一头冷汗,好不容易调控着又稳住了方向。
才松一口气,听到刘大花语无伦次喊出的那句话,她皱了皱眉头还来不及细想,便见风筝下面吊着的火苗渐渐微弱熄灭,这是酒精布料烧尽了,郭喜安赶紧集中精神,趁着刘大花转身往屋里爬没注意到空中的时候,收线跳下墙头,将风筝收了回来。
抱着染得漆黑的风筝,郭喜安警惕地环视一周,猫着腰沿着拐角僻落处快速跑回家。
老程家位于村中算是比较中心的位置,他们家这么大的异动吵醒了一些人家。
有些人家闻声开门得快的,还远远看到一眼老程家屋顶上漂浮着的蓝火,这种诡异的场面闻所未闻,只在那些神怪故事中听过,除了鬼神再没有其他解释,再结合白天老程家闹出的风波,立马就让人联想到这是程家老二显灵了。
看到异像的村人同样被吓得不轻,哪敢出去细瞧,立马又把房门关上了。
这一夜,村里许多户人家都没有睡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又是被老程家的尖叫声唤醒。
村里人闻声过去,个个也都被吓得不轻,只见程家大门上和院墙外壁凭空出现一些凌乱的白色脚印,就像是有人凌空横身踩在墙壁上,饶着老程家走了一圈一样。
老程家院门大开着,程家福两兄弟跌坐在门口不远处,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门口台阶上就有两个整齐的白色脚印,这两个脚印比大门上和墙上的那些脚印要深和明显许多,就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曾在这里停留了很久一样。
程家福兄弟俩想到昨晚那响了好久的敲门声,脸上更是面无人色。
随着聚拢过来的村里人越来越多,才有几个人壮着胆子上去查看那些脚印。
“这……这是纸钱灰啊!”上去查看的一名汉子慌张地喊出声来。
纸钱灰?那不是死人身上才会带的吗?
在场的人背上泛起一阵恶寒。
程家福兄弟俩已经被抽去所有的勇气,哆嗦得更厉害了。
见着村民们忌讳的不敢上前,甚至三三两两的有人开始胆怯离去,程家福程家财急了,程老爹被吓得狠了,从昨天昏迷到现在都没醒,现在还有些发热和说起胡话来,看着情况有些不太好,天一亮他们两兄弟才鼓足勇气出门想去隔壁大树村请赤脚大夫胡大夫过来看看。
可现在,打死他们也不敢从门口跨过那两个纸钱灰脚印,只得寻求村民的帮忙,可这种情况,别说他们家怕,其他村民也心里发毛啊,这种不吉利的事,人都忌讳着呢,谁也不愿意惹这个麻烦。
程家福哀求:“求求你们了,我爹现在神志不清都开始说胡话了,再晚只怕就要出大事了。”
听说这么严重,有那心软的村民虽然不敢自己去帮忙,倒是去把里正请了过来。
赵里正到了看到这场面,心里也是一跳,但他昨天中午在郭喜安家经历了一遭,此刻心理承受能力倒是提高了不少,也是昨天郭喜安劝他的话给了他心理安慰,他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小心地绕过门口的灰脚印,赵里正进了老程家先去程德全的屋子里瞧了瞧,见程德全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嘴里呢喃着听不清楚的胡话。
赵里正心里一个咯噔,这程老爷子看这情况可是十分不好了,不过一夜的时间,原本只是灰白的发色竟然苍白了不少,隐隐地透出一股颓气。
赵里正当机立断地吩咐:“家福家财,你们也别去请隔壁村的赤脚大夫了,这种情况他来了只怕也没办法,得去镇上,请镇上的大夫过来。”
“啊!”程家福程家财又慌又怕,脚步踌躇不动。
赵里正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怕什么,气道:“现在知道怕了,你们但凡对二房的念着一点亲情,能闹到这种地步?程老二能回来找你们?”
听赵里正毫不忌讳地说破这事,程家福程家财脸色更白,眼里的慌张都要化成实质。
赵里正看着他们的反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到底也没再说责怪的话:“赶紧的去,大白天的门口又那么多人在,有什么好怕的。”
程家福两兄弟无法,只得惨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晃地出去了。
第223章 开荒
老程家欺压二房的儿媳和孙子,让亡故已久的程家老二都不得安宁,显灵来找老程家人讨要公道的事,着实让村里人议论了好长一段时间。
特别是那些看到鬼火的村民,更是描述得绘声绘色,听得人惊叹连连,又怕又好奇,止不住地追问更多,各种议论声四起,不过清一色的都是指责老程家对二房太过刻薄,这才引得亡灵问罪算账。
至于老程家的人从那天过后,一家人都大病了一场,一到夜里闭上眼睛就是成夜的做噩梦,短短几日就被折磨得消瘦了好几斤,面颊都凹陷了下去。
程老爹更是被惊吓到发起高烧,虽然及时请了大夫保住了性命,还是在床上一连躺了好几日,康复之后的精气神也大不如往前了。
对于老程家的遭遇,村里是没有人同情的,只道都是报应。
经此一遭,老程家的再也没上过门,这要钱的事自然也再没人提起,老程家的胡搅蛮缠和算计到此算是胎死腹中,郭家清净了许多。
郭喜安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老程家的那群吸血虫终于是半彻底地解决了,只要程家博不是突然诈尸活着回来,有他的灵牌在,老程家的那群人是绝没有胆子再找上门来的。
没有老程家的纠缠,向佑向泽顺利入了学,两个小家伙十分喜欢书院生活,适应得很好,每天郭喜安去接他们下学回家的时候,一路上小向泽便化身成了小喇叭精,小嘴叭叭一刻不停地和郭喜安分享他在书院里遇到的新鲜事。
就连一向话不多的小向佑,也会忍不住兴奋地多说几句书院真是个好地方,不止有夫子教授知识,书院里还有一个好大的藏书阁,巨鹿书院的学子都可以免费过去借阅,只是若要借走,还是需要付上几文的租借费的,对此,向佑完全不在意,他已经十分满足,在书院里除了上课的大部分时间,他都爱往藏书阁跑。
郭喜安微笑听着,先前还怕他们会有不适应,倒是自己多虑了。
孩子们读书走上正轨,郭喜安也能腾出手来去忙其他事。
镇上找店铺的事陶老他们那边还没有消息,毕竟这买铺面房子不像是买大白菜,要找到价位合适又各方面都满意的,除了多花费时间和精力,也得有个好的运气。
店铺的事情暂时还没有着落,郭喜安便干脆把原本预计明年再开荒的那片新买的坡地的工作提前,进入十月份之后,家家户户的秋收和秋种差不多都进入了尾声,又到了农闲的时候,庄户人家手头的农活少了起来,也不愁雇不到人。
这个时候既没有挖掘机,也没有大型拖拉机,开荒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只能人工一锹一锹地去挖,这荒地上杂草乱石又多,用耕牛也不好工作。
接近六亩的荒地,要赶在本月结束前开垦出来,也得雇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