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也没有一人当两家的道理,你要想住孙子家也成,这些事情可得先说清楚了,免得日后扯起皮了来,那才是伤了亲戚间的情分呢。”

郭喜安听了里正这话,才一下明白过来这程德全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要是真的以老程家当家人的身份住了进来,那自己先前费尽心思的分家出来一下就全成了无用功,一朝回到解放前,又得陷到老程家的泥淖里去了。

心里一阵后怕,当即道:“里正叔说得没错,公爹要住进来也行,这些事情是要先划分清楚的,你既然是要住进我家要求赡养,那自然不能再把着大房二房的管家权,得和他们分干净了,管家权交还回去。”

程德全被戳破心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是想要乘机住进来后慢慢摸清二房的底细,好找机会帮衬自家,甚至还想着时间久了他把控住二房,让大房三房的搬进来这个大宅子也不是不成的,慢慢蚕食就是。

却不想一下就被看穿,又被郭喜安堵住了出路。

让程德全把管家权和自己一家之主的位置交出去,他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乐意的。

程德全是不吭声了,刘翠和程家福的心思却是活络开了。

第218章 买东西

刘翠和程家福盘算得好,不就是要把老爷子分出去吗?反正程老爹的心是在他们这边的,只要住进了郭家,还怕捞不到好处?

甚至于把老爷子分出去对他们更好啊,他们是长房,把程老爹分了出去,理所应当的管家权就该落在他们长房手里,这对他们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程德全看着自己大儿子和儿媳这幅积极又激动的样子,恼怒他们妄想觊觎自己的管家权,又盘算着从二房这里捞取更多的好处强忍着没吭声。

虽然气儿子儿媳眼皮子浅,但程德全还是同意了从老程家分出来的要求,就算住进二房捞不到现钱,那把郭喜安做的那什么冰粉的方子摸清楚也是值当的,他可听说了,这冰粉在镇上赚钱得很。

而且他还留了一手,要把管家权交给刘大花,底下的儿子儿媳一个都惦念不上,以后他回去了,还是一家之主。

郭喜安冷眼瞧着这一家子人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见程德全肯定地向赵里正表示了要分家,她开口道:

“今天已经太晚了,分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事,公爹要住进来也需要收拾一番,剩下的事不如明天再做吧。”

“公爹今晚回去也收拾一下行囊,明天直接带着过来,到时候还是麻烦里正叔来我家给主持和做个见证。”

闹了这么久,这会儿确实天色也昏暗下来,赵里正没有异议,老程家的只觉得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满心欢喜着自己的盘算成功,也没有反对。

总算送走了这一家人,郭喜安瞧着老程家兴高采烈离开的背影冷笑。

郭喜春满脸的愁容,这程老爷子要是住了进来,以后家里只怕是不安生了,还有自家的冰粉和变蛋生意,这有个光明正大住在家里的偷家贼,这秘方还能保得住吗?

可再愁也没办法,程老爷子毕竟是孩子的亲爷爷,他要住进来,这做儿孙的,又哪里拦得住,更不敢拦啊。

郭喜春只能无奈接受现实,询问郭喜安:“喜安,那咱们收拾哪间屋子给程老爷子住?”

“收拾火星给他住!”郭喜安实在没有控制住脾气,狠狠啐了一口。

火星?那是什么?她们家有这个地方吗?妹妹是被气傻了吧?郭喜春一头雾水。

回过头来看到姐姐迷惑的眼神,郭喜安才深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冷哼道:“现在收拾还太早,想住进来,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郭喜春更不明白了。

郭喜安看了看天色,也来不及跟她解释太多,只道:“姐,快把驴车套起来,我们去一趟镇上。”

郭喜春被她这跳跃的话题更搞懵了,见她已经转身往驴棚那边过去,忙小跑着跟上,“这么晚了,去镇上干什么?”

“买些东西。”

“这个时间点过去,等到镇上天也黑了,街上店铺都关门了,买什么东西这么急,明天去买不成吗?”

郭喜安把皮蛋牵了出来,“不行,非得今天就买回来,姐,你快别多问了,先把驴车套上。”

郭喜春见她这急吼吼的样子,也不多问了,手脚麻利的把驴车套好。

郭喜安驾着驴车,带着郭喜春一路快赶,用了最快的速度,到达镇上的时候天也擦黑了,街道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街道两旁的店铺也基本都关闭了。

第219章 托梦

直奔目标店铺,赶在店铺关门的最后一秒买齐了东西。

还差一样重要的冰块,郭喜安赶到冰铺,一连跑了三家,都已经关门了。

桥连镇上就只有三家冰铺,冰块这时候售价可不便宜,郭喜安之前没有买过这奢侈的东西,不认识这些店铺的老板,想找人也没法找。

最后还是找了周大强帮忙,周老板带着她们去了一家冰铺老板的家里,才买齐了她想要的冰块。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天老程家的上门了。

……

第二天一大早,老程家的一家子大老早就收拾整齐,往郭喜安家过来了,他们态度积极,还不忘去把赵里正一并请过来。

经过昨天那一闹,村里不少人都知道程家老爷子要分到郭喜安家去住。

其实这事在村里倒也不是没先例,虽然现在讲究父母在,不分家,可也有例外,有那兄弟间吵得天翻地覆,隔天差五上演全武行,无法和睦相处的,做父母的也是不胜其烦,干脆给他们分家过日子。

而老人要么是分家时约定和哪一家过,那家就会多分些田地财产,要么财产平分,老人在儿子家轮流住,或者就是两个老人都在,又是两个儿子的,干脆一个老人跟着一个儿子。

听起来郭喜安家这情况像是属于最后者,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程家二房情况特殊,程老二已经去世,虽说有子承父孝的说法,可程老二留下的两个儿子才是个四岁多的儿童,都还需要寡母抚养,此时哪里有能力承担替父赡养爷爷的重担?

而且当初二房从老程家分出来的时候,村里人长了眼睛都是能看到的,郭喜安带着两个孩子搬出去的时候就提着几个破锅烂碗,孤儿寡母住进了那个破败得摇摇欲坠的老宅。

任谁看都知道,老程家的做得不地道。

现在又闹出了这一出,一早就过来看热闹的村民聚在一起讨论得热火朝天:

“要我说,这老程家的可真是命好,女儿送出去给人做妾倒是掉进了一个金窝窝,大孙子是个有出息的,如今二房的两个小的也进了镇上最好的书院读书,指不定以后也能考个童生出来呢。”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你可说错了一点,这二房的和老程家的可不是一家了,人家现在是两家人,可不能归到老程家那一边去。”

“可不是嘛,想当初他们母子三人分家出来的时候何等凄凉,那老程家的事情做得狠,如今倒是好意思再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