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猛点头,又往孩子王右兜里揣了大把的糖。
顾听澜妇唱夫随道:“以后想吃糖,或者缺了短了什么东西,直管往这边来。不光你,还有你后面的孩子,被欺负了就过来找姐姐。姐姐能帮你消灭坏蛋。”
孩子王吸吸鼻子,礼貌地说:“好的叔叔,我们知道了。”
顾听澜大手扣在孩子王的天灵盖上,阻止他往老谢家讨糖的动作,冷笑着说:“你叫我什么?”
孩子王看了花芽一眼,忙改口说:“谢谢.哥哥。”
顾听澜一点羞耻心没有,得到“哥哥”的称呼后,扔了个苹果给他。
谢伟民家的院子门打开了,周文芳抱着簸箕,簸箕里是冒着热乎气的红豆包。
过来一个孩子,她就给对方一个红豆包。
花芽走过去,也伸出小手。
周文芳抓起俩个最圆的红豆包给了她:“慢点吃,里面放了好多红豆沙。”
花芽捏了捏红豆包鼓鼓的肚子,递给小瑶瑶一个,又递给顾听澜一个。等孩子们走了以后,厚着脸皮继续找周文芳要。
周文芳给了她一个说:“我给你家蒸了一大锅,别占便宜没够,拿好了,你们上边上吃去。”
他们家今年屋外的水管忘记包了,早上水管冻上,里面出不了水。
谢伟民站在屋外面拿着扳手敲了敲,里面掉出一管冰。他又敲了敲,里面又掉出一管冰。
咽下老谢家红豆包的顾听澜大发善心地说:“你咋不在房顶倒壶开水进去呢?”
谢伟民一拍脑袋:“对啊,我都在这敲半个小时了,还是你脑袋瓜好使。”
花芽见状,嘴上叼着半拉红豆包,又把小手伸出来讨要好处费。
周文芳刚冲她瞪眼睛,她的小手就往自家地下室里指了指。
周文芳转身进到厨房,端着一簸箕的红豆包塞到她怀里:“吃吃吃,拿去吃。”
花芽歪歪头,瘸心眼子跟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回到家,招呼大家趁热吃红豆包。
花芽又往小瓷碟里装了一个,上楼给学习的张安安送去。
张安安马上要考学,没日没夜地念书学习。
花芽知道要考上海医科大学不容易,能不打扰就不打扰她。
送完红豆包,花芽听到客厅里有电视的响声,再一看,小瑶瑶自己把电视打开,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十年前美国人登月的纪录片。
她小矮树也不爬了,快板也不打了,目不转睛地看。
顾听澜来到小瑶瑶身边,给她讲解里面的知识。小瑶瑶年纪虽然小,听得津津有味,跟爸爸说:“月亮真好,我要摘下来给妈妈。”
对于闺女的远大理想,顾听澜非常感动,并说:“记得给爸爸也来一半。”
小瑶瑶童言童语地说:“那就等着它变的最大最圆的时候摘下来。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哥哥弟弟们,还有舅舅舅妈叔叔婶婶.”
她低下头掰着手指头说:“还有小荣老师、小肥雀、小瓜子哥哥、小包子哥哥.”
花芽笑了笑,让顾听澜继续陪闺女数着分月亮的关系户们。
她则到厨房储藏室里翻出一大包核桃,准备继续给张安安挑核桃仁吃。现在可是考生的关键时候,家里的工作必须要做到位。
王天柱正在跟林回把外面的酸菜缸往屋里搬。这两天太冷了,免得酸菜都冻上。到时候天热冰一滑,酸菜的味道会有些变味。
他搬完酸菜缸,见到花芽还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坐着捏核桃。小小的手儿劲儿贼大,核桃往掌心一放,另一只手一拍,核桃应声而裂。
王天柱太知道花芽的力气了。林回了解的还不够深刻。他洗过手,学着花芽的样子拿了颗核桃在掌心一拍,掌心差点被扎流血。
王天柱笑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还是跟我出去把另外两缸酸菜搬进来。”
林回叹口气:“咋腌这么多酸菜呢。”
王天柱说:“这边原来冬天吃的少,为了确保有蔬菜吃,家家户户都会腌酸菜。最近两年还算好的,原来还会提前晒些豆角干、土豆干之类的,就怕过冬的时候没有东西吃。”
见到花芽现在过的好日子,林回有点无法想象他二姐原来是怎么过过来的:“我二姐最能吃苦。”
王天柱很认同地说:“别人都以为她是被宠大的,只有咱们家里人知道,她是苦大的。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
郝大姐和郝二姐从外头买了菜回来。
家里饭菜由她们搭理,倒是让花芽和张凤英她们省心了。
张凤英没别的事情做,听说这边过了年至少还要冷到四月份。
她看着穿着在外面买的成衣的仨孩子,就在小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开始给他们做棉袄。
她手上有功夫,连着周文芳家的小希望一起,剪好布料摆在炕上。
她要在走之前,给孩子们做棉袄、棉袍、棉坎肩、棉裤、棉手套、棉风帽.
花芽看她这样打算着,手里有活干,张凤英也自在。花芽也就不拦着她,让她怎么自在怎么来。
王蕾就在她边上打下手,跟着学。有时候就把花芽的裤子拿到手上,给她绣小花、绣小鸟。
周文芳知道张凤英手艺好。花芽生小瑶瑶的时候没少跟她显摆这位婶子做的小衣服,小尿片。
知道张凤英不光给花芽家三个小孩做,还把小希望也算在一起,百般滋味在心头。她跟花芽都是打小没了妈的人,见到张凤英这样,仿佛看到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