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柱把从包里翻出来的东西塞给花芽说:“赶紧拿着,我都烦死你俩了。”

你俩?

花芽触摸到熟悉的手感,揉了揉布料。

当即反应过来,王天柱塞给她的居然是顾听澜的军衬衫!

花芽抱在怀里闻了一下,上面还有清淡淡的味道!

王天柱真想把眼珠子抠出来,忍无可忍地说:“我爸非要把他的臭衣服塞我包里,跟我说你要是晚上作,不好好睡觉,就让我拿给你。你赶紧抱着你的宝贝睡觉,不许再在上面翻来覆去了,知不知道?”

“怎么可能是臭的!你爸最干净了!”花芽喜笑颜开地抱着军衬衫亲了亲,把床单重新挂好,软软地说:“你爸就知道我肯定会想他。你跟你爸差的远着呢。”

王天柱重新枕着手臂,无奈地摇摇头,又说了一遍:“行,我爸天下第一好。你赶紧睡啊,不然我就把衣服收起来不给你。”

“知道了知道了。”花芽抱着顾听澜的军衬衫躺下,她把衣服披在小瑶瑶和她的身上,这样仿佛又被顾听澜抱在怀里一样。

小瑶瑶闻到熟悉的爸爸的味道,睡梦中伸出小胖胳膊想要搂住爸爸的脖子。

花芽把她抱在怀里,下巴在衬衫的领口上蹭了蹭。

王天柱听着上面的动静,很快消停下来。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嘿,牛掰,不到五分钟,睡在他上铺的小后妈就呼呼入睡了。

*

火车上的早上总是伴随着广播声。

电台里放着《东方红》的音乐,餐车跟下车的乘客挤在走廊上错身而过。今天的餐车换了一个人叫卖,不过大家已经对此没有了兴趣。

花芽这一觉睡的不错,她闻到下面的香味。

花芽拉开床单,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床铺又来了两位男学生。

他们突然看到对面露出个漂亮的娇脸蛋,一起挤在中铺看书的俩人顿时看呆了。

王天柱站起来,隔断他们的目光,跟花芽说:“上一站停车的时候我买了大果子和稀饭,你看你要吃什么。”

花芽把睡散的头发解开,随手扎了个马尾,打了个哈欠说:“我要吃油条。”

在北方,有的地方把油条见做大果子。王天柱听了点点头说:“那你下来洗漱,我给妹妹换尿片。”

花芽伸手说:“你把尿片给我吧,我来换。”

小瓜子在水池那边洗了个头,他湿着脑袋瓜回来,跟花芽说:“那边开水还要等一下。”

小瓜子一眼看到小瑶瑶身上披着的军衬衫:“诶,这不是俺团长的衣服么,怎么在这里?”

王天柱唇角一勾,说:“我妹子想我爸,想的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我就把我爸的衣服带了一件给她。免得她想我爸还把自己给想疯了。”

花芽唇角一抽一抽的,又无法反驳。

小瓜子信以为真。

花芽闷不吭声地接过王天柱递的尿片,给小瑶瑶换了个干净的。

至于脏尿片,她裹吧裹吧递给王天柱。

王天柱接过去,就往车厢洗手的地方去。

花芽喊道:“你别洗了,直接扔了。”

花芽不喊,王天柱还真打算给小妹搓尿片。

但是吧,到底还是沉甸甸的.听了花芽的话,王天柱说:“行,我正好排队打开水。你赶紧下来把牙刷了。”

花芽扎了个独麻花辫,从梯子上下来后,先伸了个懒腰。

小瓜子站起来,站在中铺前面跟花芽说:“小嫂子你去吧,俺盯着呢。”

花芽就把牙膏和牙刷拿着走了。

王天柱打了开水回来,看到小瑶瑶已经醒,应该是饿了,嘴巴一瘪一瘪的。但是开水不好冲奶粉,王天柱有些心急。

花芽刷完牙回来,见状又拿了个杯子,跟王天柱倒的开水来回倒了倒,很快杯子里的水凉了下来。总算赶在小瑶瑶闹腾前,喂她喝上了奶粉。

在火车上的两天,过得说慢也慢,花芽看着窗外的景象一路这么过来,哪怕心再急,也只能坐在车上这么呆着。

然而说过得快也快,像是眨眼的功夫,窗外的景象变得繁华,车厢里凭空多了好多人,都在往北京西站的站台上涌。

花芽只需要负责抱着小瑶瑶下车。小瓜子走在前面,王天柱走在后面。

她跟着人潮往出站的方向走,骤然间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回头,看到身穿军装的郭英和身穿军装的顾守江站在站台上。

老百姓们被他们的气场震慑住,不由地留出一块空白的地方给他们,不约而同的从他们身后绕行。

有胆子大的,会偷偷地看上两眼,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得到这么两位首长的亲自迎接。

“爸,妈!”花芽抱着小瑶瑶快步走过去。

也许真是血浓于水,小瑶瑶见到爷爷和奶奶,马上张开小手拍着巴掌要抱抱。

脆生生的银铃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悦耳,小瑶瑶的童趣的笑容,让神经绷紧的爷爷和奶奶稍稍放松了些。

“往鄂洲的火车票已经买好,给你们安排的是软卧车厢。就在两个小时后出发。”郭英抱着小瑶瑶转头跟顾守江说:“对了,吃饭的地方定在哪里?”